“你现在受宠,不代表将来受宠。不过,你能享受这么长时间的独宠,足以证明你在皇上心中份量不轻。
如今后位空缺,你说我是因为什么?”
萧仙仙失笑:“容本宫提醒一句,蓝小姐的动作未免也太早了些,你连后宫都没进!”
“那又如何?”蓝诗薇高傲地扬起下巴,“以我的家世,父亲不仅是镇国将军,更是太后的救命恩人,足以直接封为皇后!”
萧仙仙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我现在想想,蓝小姐想除去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当初皇上秘密前往宜锦城处理谣言之事,还是蓝小姐告诉我妖妃的传言和皇上的动向。
想必蓝小姐是知道本宫路上会遇到刺杀吧?
不过本宫运气太好、活着回来,让蓝小姐失望了。”
蓝诗薇怒道:“没错,都怪静贵妃父女太蠢,这么长的路竟然都没将你杀死。是我高估了他们。”
萧仙仙轻扯一下嘴角:“为了一个后位,蓝小姐还真是心狠手辣。”
蓝诗薇讥讽:“瑶贵妃把我说得这么不堪,是想衬托自己的伟大?
说我心狠手辣,我也只不过是只想对付你,对其她嫔妃,我可从未有过什么心思。
所以,论说心狠手辣,谁也比不上瑶贵妃吧?这后宫之中的嫔妃,当初可不是这么两个。
如今只剩下她们两人,其她人还不是被瑶贵妃给设计,死得死、亡得亡?”
萧仙仙睁大眼睛,一副惊讶的样子:“没想到蓝小姐这么看得起本宫,本宫实在是受之有愧。
本宫与蓝小姐话不投机,蓝小姐请回吧。
沁雪!”
沁雪推门进来。
“送蓝小姐出去。”
蓝诗薇温柔一笑:“多谢瑶贵妃对织法上的指点,再有不明白之处,我再过来询问。”
萧仙仙望着蓝诗薇的背影消失,一转身,便发现帝祈胤和太后已走了出来。
太后由徐海搀扶着,明显怒不可遏,甚至因为怒极,身体有些颤抖。
帝祈胤走到萧仙仙面前,温柔又疼惜地捧起她的脸:“傻仙仙,受了这么久委屈,也不知跟朕诉苦。”
他牵起仙仙的手,看向太后时温柔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戾:“母后,蓝诗薇的所做所为,母后应该已经听得清清楚楚。
朕相信,这只是她所作恶事中的一点点。
母后,还护着她吗?”
太后脸色青白交加,神情不断变化,望了望萧仙仙,说道:“现在哀家大脑一片混乱,想先回慈宁宫去想想。”
“小喜子,送太后。”
“是。”
小喜子弯着腰请太后离开,太后心事重重地离开。
太后一走,萧仙仙彻底放松下来,拿起帝祈胤的手,将自己的脸颊送到他掌心,在他温柔干燥的掌心中蹭了蹭:“皇上,你说太后还会护她吗?”
“不会!”帝祈胤想都未想,“母后以前再怎么喜欢蓝诗薇,那也是别人家的女儿。在处理事情时,她不会包庇她。
对亲生女儿再怎么嘴上嫌弃,遇到事情,她也会极力护住她。
别人家的女儿与亲生女儿,还是有区别的,仙仙不用担心。”
萧仙仙点点头,偎在他怀里仰起小脸:“皇上,太后知道了蓝诗薇的真面目,一定会很伤心失落吧?
毕竟除了乐阳,她待蓝诗薇最为亲切和善,时常夸奖她。”
帝祈胤抚抚她的小脑袋:“伤心失落再所难免,毕竟这么多年,她对蓝诗薇是有感情的。
她印象中的蓝诗薇,一直温柔娴淑、乖巧懂事、循规守礼,如今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萧仙仙唏嘘着叹了一回,脸颊却忽然一痛,她立刻瞪向帝祈胤:“干吗捏我?”
“给你长记性!
当初朕秘密去宜锦城,曾几次问谁告诉的你,你却总是不肯说。
你为什么要替蓝诗薇隐瞒?若当时便将她处理,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或许,你也不会昏迷这么久。”
“我没有想替她隐瞒……”萧仙仙嘟囔一声,“算了,都是过去时了。
皇上,你打算怎么处理蓝诗薇?”
就像蓝诗薇所说,她父亲毕竟是镇国将军,于太后也有救命之恩,帝祈胤要处治蓝诗薇前,一定要考虑这些吧?
“朕……”帝祈胤眉眼尽是厉色,“仙仙想如何处理?”
萧仙仙侧着头想了想:“打一顿,送进地牢。”
帝祈胤声音沉冷,目光锐利:“送进地牢浪费粮食?她这种人,不配活着!”
萧仙仙一颗心提起来:“皇上,虽然臣妾也想让她付出代价,但是你若处置过重,恐怕镇国将军那里……”
帝祈胤孤傲道:“仙仙,朕是皇帝,他,只是个臣子!
炎夏的将军不止他一个,朕从两个月前,就已部署好一切。
蓝将军若敢反,朕定诛灭他九族!”
见帝祈胤霸道又自信,萧仙仙放下一颗心:“那皇上依法处置即可。”
蓝诗薇欺瞒太后、皇帝,意图对贵妃不利,无论哪一条,都能让她死一遍。
在现代长大的她,多多少少都觉得赐死正当年轻妙龄的蓝诗薇有些惋惜。
但重新回到炎夏王朝的她,再不能做善良无底限的老好人。炎夏不像现代,现实很残酷,若不是她运气好,恐怕早已在静贵妃那场黑衣人的围攻中丧命。
帝祈胤要如何处置,她绝不干涉。对仇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
太后回到慈宁宫时,蓝诗薇已经候在殿中了。
她似乎很冷,站在熏炉旁不停搓着胳膊,还时不时打个激灵。
太后看了她一眼,走到正位旁,坐下:“哀家这殿中很冷?”
蓝诗薇轻咬下唇,一副泫然欲泣、欲言又止的模样:“不冷,这里好暖和。”她心中在盘算如何让太后责骂萧仙仙,是以完全没注意到太后的不同态度。
若是以往,看到她这般冷,太后一定会立刻命人请御医,并让宫女给她添衣。
可是这一次,太后却什么都没做……
蓝诗薇说完就低下头,脚往熏炉处挪了挪,几乎要贴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