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阳煞有介事地点评:“当真好吃!”
见众人陆续收回目光,她才抑制不住地偷笑起来:“萧仙仙,万一把萧氏酒楼吃垮了,你可不能怪本公主。”
“不怪,随便吃!”
乐阳更加得意:“行吧!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本公主就尽量少去几趟。
不过,这里的鸟语是什么东西?不像是画……”
萧仙仙扫了眼她正指着的鸟语,扑哧笑出声:“这代表你是VIP会员。”
乐阳立刻眯起眼睛,有丝威胁:“你说什么爱屁会员?”
萧仙仙抽抽嘴角:“这代表你身份尊贵,行了吧?”
乐阳怀疑地看着她:“你刚才明明说的什么屁,别以为本公主没听到。”
萧仙仙有点头疼:“你难道看不出这张卡的制作工艺有多高超?
要把这些字烙在这么薄的银片上,还要雕刻这些繁复精美的花纹,你知道费了多少尚工监银匠多少心血与精力?”
乐阳嘟囔:“这些还用你说?本公主当然知道。”
萧仙仙露出一个营业式微笑:“那尊贵的公主,这张光看工艺就价值不菲的银牌,会是什么屁吗?”
乐阳哼了一声:“刚刚你就是这么说的,这会儿又不承认。
算了,看在免费火锅的份上,本公主就放你一马,不计较你辱骂本公主的事情了。”
太后坐在上首,望着两人亲密地凑在一起,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不禁轻轻摇了摇头。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两人的关系了,明明刚才乐阳还使劲驳瑶贵妃的面子,使她下不来台。
这会儿又亲密得好似一个人。
柳妃执箸的手不自觉捏紧。刚才看到公主一直呛白萧仙仙,她还以为是两人翻了脸,别提她心里有多痛快。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太后、公主,臣作完了。”
两名宫女上前,将梁远的画拿起,展示给众人看。
他画的是御花园的一角,花团锦簇间,一位娇俏可爱的女子立于花前,正巧笑盼兮。观那衣饰发型,显然正是今天的乐阳。
太后大喜:“这幅画好!徐海,命人小心地装裱起来,摆到慈宁宫去。”
梁远受宠若惊:“太后,臣的画技拙劣,难登大雅之堂,怎能摆到慈宁宫?”
太后摆了摆手:“你跟你父亲一样,太过谦逊。若真有你说得那么不堪,哀家岂会放到慈宁宫?”
梁远单膝跪地:“臣谢太后的鼓励!”
太后喜道:“稍后,哀家还会重重有赏。这画里的乐阳,可比真实的她文静多了。”
乐阳皱起鼻子,娇憨道:“母后,哪有这么说自己女儿的?”
太后慈祥地哈哈大笑:“许你上窜下跳,还不许哀家说?”
“我哪里上窜下跳了,我又不是猴儿。”
一句话,说得太后更乐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太后用丝帕轻轻蘸了蘸:“别逗哀家笑了,再笑,哀家该气虚了。
还有哪位想展示一下?”
有了前两人的展示,众人互相看看,都低下了头。比武功,比不过受瑶贵妃大赞的徐忠。论作画,更是比不过书香之家出身的梁远。
若是吟诗作对,又怕作得不够好,到时尴尬。若作得太好,又担心抢了两人的风头。
毕竟,梁远和徐忠是太后最中意的驸马人选,他们不过是作个陪衬。
而在场的小姐们,也都低着头含羞不语,没有要展才艺的意思。
谁都知道公主不善琴棋书画、弹曲跳舞,今天是公主的相亲宴,她们的风头怎能盖过公主去?
一时间,无人应答。
太后刚要开口说话,一直默不作声的云哲突然起身:“太后,小王想献个丑。”
“哦?”太后微笑,“赤云二皇子要展示才能,哀家欢迎之至。
不知二皇子想要展示什么?”
云哲温柔笑道:“小王吹首自作的曲子,献与各位。”
乐师将一支长笛递上,云哲试了几个音,便走至中间:“这首曲子叫月下美人曲。”
幽扬的笛声响起,带众人进入一副唯美的画卷。
夜空中高悬着一轮明亮的圆月,正照着地上纤细俏美的人儿。
月下美人遥望圆月,似在这静寂的夜中,在心中对圆月诉说着心事。
和煦的微风轻轻吹拂,美人臂间的丝绦随风舞动,仿若要乘仙飞上月宫……
笛声渐弱,众人从美好的月下美人图中走出来。
太后带头鼓掌:“久闻赤云王朝二皇子最擅音律,果不其然。
听君一曲,足以绕梁三日!”
萧仙仙望着场中眉眼温柔的他,去年她的马车受惊被他所救,并护送她一路进京时,她曾数次听过他吹笛。
可今日比起以前,笛音却大有不同。
吹笛的技巧依然高超,但今天的曲子里多了一种叫作感情的东西,以至于能让听从产生共鸣,进入他塑造的音乐世界中。
席间一位精通音律的公子赞道:“曲子动听,吹奏更是令人自愧不如,今日能听赤云二皇子一曲,此生再无笛。”
云哲温柔而笑:“太后谬赞,公子这话更是令小王愧不敢当。
此曲是小王自己谱写,有感而发,所以吹奏时感情充沛真挚,发挥得比平日好些。”
萧仙仙挑了挑眉:“哦?有感而发?听起来好像有故事。”
云哲温笑:“那日,小王在公主府做客,出来散步之时,恰见公主在廊下赏月。
一时兴起,便作了此曲。”
他一开口,成功让太后、梁远等人沉了脸色。能见到公主在廊下赏月,可不是普通做客,而是晚上住在了公主府。
公主是未出阁的女子,收容一个单身男子留宿,虽然对方是赤云王朝的皇子,但也不该留宿在公主府……
太后反应过来,为乐阳开解:“乐阳从小便如男孩子一般洒脱,被哀家惯坏了,有时不太注意言行举止。
乐阳从小又热情好客,公主府那么大,下人又多,想来赤云皇子是有事暂宿在客院。
公主府的客院与乐阳住的寝宫相隔甚远。”
不管怎么说,乐阳都不该留男子宿于公主府。但事情已经发生,当着这么多人,太后也不好对乐阳发作,只能尽力帮她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