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sir，卓景全死了，石岗飞出来的榴弹。”直升机上，邝智立向黄达华报告了情况。
早在确定卓景全的逃亡地点是石岗后，黄达华就感觉不妙。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卓景全明显和嘤军有着牵扯，而军营里飞出的炮弹明显是在警告黄达华。
卓景全如果没有死，顺藤摸瓜之下说不定还真能让他查出点什么，但现在对方一炮打出来，死无对证。就算查起来，开炮的人只需要解释说是卓景全未经许可硬闯军事禁区就完事了。当然，向驻港嘤军提出交涉还是会做的，只是不能报什么期望罢了。
无奈之下，黄副处长只好说：“我知道了，收队吧。剩下的事，北区的伙计们会收拾的。”
“Yessir！”
飞虎队旋即撤离。
果不其然，几天后没等驻港嘤军给出说法。上头的压力就来了，整个警务处对卓景全的案子采取了低调处理，一切档案就此封存。好在卓景全已经死了，闹不闹大黄副处长都是下一任一哥，到此为止也没什么损失。
要说还有谁比较不满意的话，就是韩东了。因为只有事情闹大，“真理才会越辩越明”，“O记一手主导黑社会做大做强”的“事实”才能被广泛报道并接受，O记的裁撤才会顺理成章。
可惜，一切都因为卓景全的死戛然而止。
这种情况下，韩东也只能暗叹一声天意，等待下一次“大事件”了。
“少爷，喝茶。”见韩东神色凝重，音像店里，斟茶姬秀清端上了降火的清茶。
韩东端起茶，抿了一口茶，看了一眼秀清，问：“什么事？”
“刘建明已经来了。”秀清轻声道，“他还说有几个问题想问少爷。”
“让他进来吧。”韩东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看到刘建明被秀清带进屋来。
“刘警司来啦！坐。”韩东伸手，示意对方在茶几旁坐下。
刘建明进门后，敬畏地看着韩东，许久后，才冒出一句：“霍天任猜出是你在做局了。”
“很正常。我和他们都见过面，霍天任能猜到是我并不意外。”
刘建明看着韩东，嘀咕道：“韩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韩东看着刘建明局促的样子，失笑到：“刘警司，别太紧张，有话直说吧。”
“上次秀清说的话，是真的吗？”刘建明看着韩东，一脸狂热。
韩东笑道：“我猜你心里想的是，自己有没有机会重活一世，救下Mary？”
刘建明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也许有吧。”韩东见又忽悠瘸一个，干脆半真半假地说，“但你要知道，我上一世叫吴复生，这一世是韩东。你觉得你重来一次，再见到Mary的机会有多大？”
这种自爆穿越者身份的事，跟别人讲或许后患无穷，但对刘建明这种心有遗憾的人来说，最多只能算迷信而已。就算有人真好奇查起来，“吴复生”这个名字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无复生”，没有重生这回事，现编的嘛。
“是这样吗？”刘建明眼里泛起的希望瞬间泯灭。重活一次变成另外一个人，那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片刻后，刘建明就收拾好了心情，问道：“韩先生这次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啊？”
“哦，小事。”韩东裂开嘴，说，“我想建个红油运输的水道，希望你能帮我照应一下。”
“你要运红油？”
“现在是我们了，这个生意，我们一起做。”韩东搂着刘建明的肩膀，笑道，“放心吧，不是让你做黑警。”
“都跟你一起走私了，我还不是黑警？”刘建明眯着眼睛，一脸怀疑。
韩东无奈，转移话题说：“听说卓景全被石岗军营的人弄死了？”
“没错。”刘建明看着韩东，警惕心逐渐上升，只以为对方有着不为人知的情报渠道。
韩东又问：“那你觉得那帮嘤国佬有没有参与卓景全的事？”
“嗯。”刘建明有些憋屈地点头。
如今卓景全死在石岗军营门口的事高层早已经有了共识，但警队和军队之前的交涉还是很打了一场口水仗的。一方面军方指责警务处拿不出卓景全和石岗军营“腐败分子”勾结的证据，另一方面警方也指责石岗军营拒绝进行内部调查。
然而最后高层出面将事情压了下去，给整个警队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刘建明算是明白了，邻近回归，嘤国佬连整个港岛的死活都没兴趣管，港岛三万小警员的想法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你觉得，目前市场上的红油生意有没有那帮嘤国佬的份？”
刘建明默默点头。作为内务部的红人，岳父偶尔会给他分析些案情，就比如最近一段时间红火起来的红油生意，他就知道完全是嘤国佬放任的结果。
听着韩东一口一个嘤国佬，刘建明知道韩东肯定不是帮嘤国佬做事的，可他为什么还要做红油生意呢？
刘建明也是人精，立马就反应了过来：“难道你的红油生意是国营？”
韩东笑着点头：“那边的石化企业刚刚建立，这帮子鬼佬就把红油敞开了朝那边卖，成心想用倾销的手段，憋死那边刚建立的石化厂。”
刘建明点头，他大概懂一点，这种事就跟卖苹果差不多。就像相邻的两条街都有苹果店，一家的苹果种得早，又大又红又好吃，还便宜。另一家店里的苹果还是几代前未改良的，味道不那么好还贵，目前虽然在改良品种，但短期内没有大苹果，只能靠着围墙先挡住隔壁家的苹果。这种情况下，大苹果店干脆在墙上开个洞，悄悄把大苹果送过去，逼得小苹果店家的苹果都卖不出去，最后只能烂掉。
石油当然不会烂在地里，但炼好的柴油卖不出去的话，要么只能存仓库，要么就只能降低产能不开工，横竖都是要赔钱的。
表面上看，大苹果店是在做好事，毕竟提供便宜的大苹果么，但懂行的人都知道，只要小苹果店死了，那就是大苹果店赢家通吃疯狂涨价的时刻了。
这种情况下，身处大苹果街的挖洞小能手韩东就要起作用了。你大苹果不是又大又好吃吗？我干脆全运到小苹果街上去算了！
大苹果街上要是没有大苹果卖了，街上的老百姓就改不爽地砸店了，连带着偷偷挖洞的二道贩子肯定也要一起揪出来。
只想做个加速器，没打算当红油大亨的韩东拍着刘建明的肩膀说：“放心吧，这生意我不会做多久的，什么时候港岛的工厂缺油了，我什么时候停手，怎么样？”
刘建明想了想，看着韩东，面露怀疑之色：“我怎么感觉，这像是组织给我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