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幻中幻
前面这盘旋而下的乌鸦是真的屠天大弟么？
楚暮无法分清，它的身形确实变得许多，可是身上的气息却让他无比熟悉。
“他们是一群邪恶的修行者，专门以狩猎我们而生；我的兄弟姐妹们几乎都给杀光了！”
“本来我们一族无比昌盛繁华，现在却只剩下我们十几只了。”
乌鸦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它言辞里面，修行者心思歹毒，设置了一个个圈套引诱他们上当。
现在他们一族都要遭受灭族之灾了！
另外，他们不但没有主动伤害人类，反而会在沙漠当中时不时帮助迷路之人。
楚暮此时只觉得脑袋变得无比混乱。
双方各自有理，他该帮哪一方？
他们之间的氛围又势同水火，根本不会等楚暮慢慢去顺清楚脉络。
“前辈，不要听这些畜生胡说八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才是同一个阵营的！”
“我们一起将这些危害人类的畜生打杀了，为苍生做一点贡献！”
“前辈，请不要犹豫！”
人类修行者不断发出声音，感慨激荡，大义凛然。
“楚暮，你不会真的相信他们而不相信我吧？”
“你心中的正义究竟是什么？就只是眼前所见？耳中所听？”
“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判断？”
乌鸦的声音也在此时响了起来。
楚暮心中的迟疑越加巨大，他们双方各执一词，都有道理。
他们的表现也都没有任何破绽，只是这样看着他们，根本无法分清楚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此时，头顶上的乌鸦又开始盘旋了起来，随时准备向着地面俯冲。
那几名修行者都开始调动自己的灵气，脸上有了毅然决然之色，是想要拼命了！
乌鸦开始向下俯冲，人类修行者准备发出自己最后一击。
楚暮该怎么做？
“都给我停下来！”楚暮突然大吼一声，声如洪钟，将这漫天风沙都遮盖了下去。
但是，乌鸦没有停下俯冲的动作，人类修行者已经要将手中的法宝扔出。
“不停？那就都给我滚出去！”
楚暮身上的灵气如同潮水一般爆发，他朝着人类和乌鸦相遇的地方出拳。
灵气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起，带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
风沙在这一个刹那都像是停了下来。
空间不断摇晃，如同承受不住楚暮这拳头的威力。
轰隆！
突然一声巨响响起，然后有一道剧烈的光芒爆发而出。
楚暮忍不住闭起了眼睛，却依旧感觉双眼刺痛，暂时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些声音。
“看吧，我就说这小子不错吧。他能过关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嗯，确实不错。”
此时，楚暮终于可以睁开了眼睛了。
他眼前哪里还有什么风沙？
他正置身在一片竹林里面。
竹林前面有一个小亭子。
小亭子里面有两个老人。
他们都已经是一头白发，但双眼有神，精神奕奕。
小亭子里面还有一张石桌，石桌有一副棋盘，两个老头正在对弈。
他们此时已经放下了棋子，笑眯眯地看向了站在亭子之外的楚暮。
楚暮此时也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刚刚发生的一切还是一场幻境。
不过，这幻境是不是太真实了一些？
他进入幻境的时候，竟然又没有任何感知，身心也完全融入了幻境当中。
换一句话来说就是，这些幻境的真实度很高，幻境的等级很高！
“年轻人，不错，你是第一个这么快通过这一关的三个困境来到我们面前的修行者。”一个老头笑着说道。
三个困境？
楚暮眉头一挑，说道：“第一个困境应该是看我能不能快速认出乌鸦不是乌鸦吧？”
他刚进入幻境的时候，乌鸦就不是乌鸦了。
当时如果不是乌鸦的习惯用语改变了一些，没有自称“屠天大帝”，楚暮大概也不会这么轻易认出对方是假的。
两名老者看着楚暮，都是一脸欣赏的笑容，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
“第二个困境应该是，我在乌鸦和人类之中会做出什么选择吧？”楚暮问道。
其中一名老者摇了摇头，说道：“这是第三个困境了。”
另外一个老者接着说道：“第二个困境是，在乌鸦攻击人类的时候，你会不会出手，又会选择什么方式出手。”
“其实这一场问心局，最有趣的地方就在这里了。”
“乌鸦是你很熟悉的朋友，但却突然变得凶狠无比，还要残害人类，你要不要对他出手呢？”
“这是在问你要不要对一个突然变得面目狰狞的朋友出手。”
“如果你不出手，那你肯定是输了。”
“如果你出手太重，那你还是输。”
楚暮心思急转，很快就明白了老者这一番话的意思。
如果他因为对方是乌鸦所以选择视而不见，就是在破坏自己的道心，将来成就自然有限。
如果他第一次就对乌鸦出重手，那是不是太无情无义了一些，他和乌鸦不是已经经历过许多的朋友？
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说道：“至于第三个困境，也就是一个立场问题了。你会选择帮助人类，还是帮助乌鸦？”
“选择人类，你就是背叛朋友；选择乌鸦，你就是背叛同族。无论怎么想，都会让人难受。”
“以前有一些经历这个困境的人，选择了自杀，或者置身事外。然后，他们的道心几乎都崩溃了。”
“毫无疑问你的选择是最正确的，在无法确定他们双方谁错谁对的时候，先去阻止他们。”
“在没有办法阻止他们的时候，干脆一下子将场面给搅碎。自己出拳，用强横的力量，让他们不听你话也要听你话！”
楚暮轻轻点了点头，这倒是他最后出拳的想法。
不过仔细想一想，这个幻境，楚暮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
这个幻境应该是一场考验，不会有生命危险，就算失败也没有什么。
如果是真正的厮杀当中遇到这样的场面，一个犹豫，怕不是就要万劫不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