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蘅跟着陆持之上了一家酒楼。
这家酒楼的地理位置很是独特,一直沿着这条主街道走到头,然后右转到一个小巷子,小巷子的尽头是一间古朴的大门。
陆持之对着大门有规律地敲了几下,等了一会儿,里面就有人将门打开来。
入目,是一座灯火通明的酒楼。
酒楼外,坚固且高的围墙将其三面围住,另一面对着旁边的江面。
叶蘅惊奇地发现,面对江水的那面楼底时不时地划出一艘小舟,晃晃悠悠地随着江水毫无方向地驶出。
进了酒楼,就有一个机灵的丫鬟走了过来。
她笑眯眯地看着两人,说道:“公子小姐是准备上楼还是划船呢?”
叶蘅听闻,疑惑地看向身旁的陆持之。
陆持之轻声解释道:“上楼就是在楼上看烟花,划船就是在江面看烟花,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叶蘅恍然大悟。
没想到,这看个烟花还分场地。
叶蘅一直对放烟花没有太大的感觉,烟花绽放,美则美矣,但不过都是过眼云烟,尤其是过年期间,成片成片的区域燃放着烟花,吵得人整宿睡不好觉。
因而,叶蘅随意地问了句,“来这的客人大多是选划船还是选上楼呢?”
丫鬟愣了一瞬,偷偷看了一眼陆持之,然后回道:“多是选划船的。”
叶蘅豪气地一挥手,“那就也给我们来个划船的吧。”
丫鬟“欸”了声,笑着转头吩咐人去准备,然后带着他们往其中一个过道走去。
过道的墙壁上安装着一盏又一盏燃烧的灯,昏黄的灯光一晃一晃的,营造出一种宁静幽深的氛围。
走了一会儿,他们似乎来到了一个简易的岸口,一只小船被一旁的仆役拉了过来,陆持之牵着叶蘅的手,带着她小心翼翼地上了船,随后,这只小船便自己漂了出去。
在叶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船就自己晃晃悠悠地离酒楼越来越远。
“不是,这船夫还没上来,船怎么就走了?!”
叶蘅有些惊慌地想要站起身子,对还没离得太远的岸口反应这个情况。
但是她忘了自己现在不是在地上,她刚踏出一步,船身就摇晃了一阵。
叶蘅一时不察,一头栽倒在陆持之怀里。
她摸了摸撞到陆持之肩膀,有些发酸的鼻子,急道:“这可怎么办,我们待会怎么上岸啊?”
陆持之垂眸,抬手将她的鼻尖仔细看了看,还好,没伤到。
“别急,这个船本就是没有船夫的。”
叶蘅听闻,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
陆持之笑了笑,将人扶坐在身旁,解释道:“这家酒楼的每条船下方都绑着一条手臂粗的绳子,等我们漂到一定距离之后,他们就会将船拉回,而且每条船都是隔着固定时间放出的,所以也不会撞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叶蘅“啧啧”两声,在心里为酒楼老板的聪明才智狠狠鼓掌。
了解清楚情况后,叶蘅安下心来,顺势将脑袋靠在陆持之的肩膀上。
说实话,走了这么久的路,她其实有些累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放空,双眼呆呆地看着平静的江面,等着烟花的到来。
静谧的暗夜,叶蘅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脑海中只余身旁男子沉稳的气息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垂,为她注入丝丝缕缕的暖意。
她忽然有种飘渺世界,未知无尽的前方只有他们两人的感觉。
想到这,叶蘅忍不住又向他靠近了几分。
“冷?”陆持之伸手贴在她的脸颊上,试探她的温度。
可能是考虑到现在的季节,船上贴心地准备了好几个暖手袋,叶蘅刚一上船就被陆持之塞了一个。
叶蘅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微微仰起头看向他,盯着他的目光柔软而干净,就像刚出生的婴孩睁眼看这个世界。
陆持之心绪微动,低头蜻蜓点水般地滑过她的唇,甜甜的,带着股梅花的清香。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他的手抚上她柔软的脸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碰。
本以为她是触景生情,要说些感伤的话,不曾想,她却是撇了撇嘴,淡淡地说道:“应该是我的月信快到了,有些提不起劲。”
陆持之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饶是他多么能言善辩,也一时间说不出回应的话来。
叶蘅见他不说话,将头又抬高了些,乌黑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她,半晌,忽地笑了笑,说道:“我提不起劲,你倒是将头低些呀。”
陆持之不曾想这话还能有这样一层意思,耳垂慢慢染上了淡粉。
他红着脸,下意识地来了句:“蘅儿,不要胡闹。”
叶蘅眨了眨眼,一脸无辜:“胡闹什么,这四周没有一个人,怎么能算是胡闹呢?”
胡闹是会丢脸的,但是没有人,又哪来丢脸之说。
叶蘅偷偷看了看四周,再次确定附近没有一艘小船,便双手撑着他的肩,缓缓地半站起来。
一条腿直直地站立着,另一条则屈跪在座位上。
她大着胆子用手指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见他没有反对,才将唇瓣凑了过去。
像是一堆干柴,被一把燃烧的火棍勾住,瞬间点起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