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持之走进房内,朝里面的一众丫鬟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都出去。
等她们都走了出去,叶蘅眼眸微亮,看向陆持之,忍不住问道:“你这样把他抓进狱里真的可以吗?大家会不会说你是滥用职权。”
虽说这样直接将陆行云扔到狱中确实大快人心,但是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不知道会不会背后造谣生事。
陆持之笑道:“谁说我是为了一己私欲滥用职权,陆行云在酒楼闹事,我这怎么说也是大义灭亲。”
叶蘅惊讶地睁大眼睛,敬佩地看向他。
她没想到同样的这件事情还能被他这么解释。
陆持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温声道:“别这么看着我,他罪有应得,我这还算是轻的了。”
他这话倒是不假,之前有个不长眼的眼红他的仕途通畅,背后嚼舌根,被他查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在京城见到过那人了。
叶蘅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才那个表情是夸你的意思,而且你这做法确实是轻了。”
“哦。”陆持之轻轻挑眉,“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才不算轻的呢?”
叶蘅歪了歪头,白皙的手指轻叩桌面,一副沉思的模样。
“他这么骂你,嘴这么臭,还仗势欺人,肯定得好好惩罚一下他,不如就将他和监狱里同样仗势欺人的犯人关在一起,让他也尝尝被欺负的滋味,这样之后,说不定他出来了意识到自己的行径,会稍微收敛一点。”
陆持之弯唇,听着她这番天真的说辞,没说话。
沉默片刻,他双手握住她的肩,将人转到面前,眼神幽深,定定地看着她。
“方才怎么这么冲动地就冲出去了,还拿着这么满当的一碗汤,也不怕烫到自己。”
叶蘅睁着圆圆的眼睛,忿忿说道:“他说的这般难听,这听了谁忍得了。”
陆持之一脸笃定:“你不是那种会冲动的人。”
在他看来,叶蘅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碰到那种狗血的事情,虽然会好奇地上前观看,但是绝对不会把自己扯进泥潭里。
就像个鹌鹑似的,可爱地缩在一边,笑看闹剧,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但是今天,他亲眼看到她怒气冲冲地踹开门,直接将一碗汤泼到陆行云的脸上。
她的这些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丝毫的犹豫。
那副气势汹汹的小模样看得他心颤,看得他心头滚烫。
叶蘅轻咳一声,昂起雪白的下巴,眼中含着笑意:“好吧,被你看出来了,我确实是一个美貌和理性并存的人,但是这件事可是关乎你,我哪还顾得上其他的。而且,就算今天他说的不是你,是我的家人,我也会拿汤泼他的。”
陆持之:······其实可以不说后面那句话的。
陆持之平复情绪,缓缓握住她的手,低垂的眼眸中带着化不开的深沉。
“蘅儿,再过几天就是十一号了,我真的很开心。”
叶蘅立刻意识到他在说些什么。
她面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真的决定是在十一号吗?可是父亲先前回来的时候说,陛下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我们要是还是这么大张旗鼓地举办婚事,会不会惹皇上不快呀?”
她原本以为父亲这么说是准备商量着将婚期推迟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日父亲说完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了,家里原先在准备的东西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陆持之将她散落的黑发挽到耳后,低沉的声音没由来地让人觉得安心,“放心吧,没事的,一切有我,陛下若是知道我成婚,怕是高兴都来不及。”
见他这么说,叶蘅不疑有他,放下心来。
但思索片刻,她忽然心中一沉,想问他自己一直在担心的一件事。
斟酌一番,叶蘅抿了抿唇,抬眸,认认真真地说道:“在成亲之前,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坦白。”
见她这副严肃模样,陆持之的笑意淡去,“可是和江陵有关?”
“啊?”叶蘅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当然没有关系了,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他?”
陆持之仔细打量她的神情,半晌,慢吞吞地说道:“没什么。”
刚才那一瞬间,他还以为叶蘅会告诉他,她其实不太想和他成亲,就如同那天她和江陵所聊的那样,她喜欢到处走走,过那种一边挣钱,一边游玩的生活。
想到这,他补了一句:“蘅儿,以后我会时不时带你到全国各地游玩一番的,不会总是在京城无聊地待着。”
陆持之这话让她觉得更加莫名其妙了,“你怎么突然说这个,游玩的事情还是等以后再说吧,我也不是特别想要……”
说实话,她是不太喜欢出去游玩的。
在现代,交通这么方便,出去旅个游都累死累活的,要是在这个时代,交通这么不方便,出去游玩岂不是活受罪吗。
更别说还有可能碰到那些山贼之类的,那可不只是活受罪这么简单,可能连命都没了。
家里不香吗,有人可以聊天,有美食零嘴可以吃,为什么要去其他陌生的地方?
陆持之抿唇,“那成婚之后我们多开几间店铺如何,你可以想些新奇的点子,酒楼、说书楼、衣服铺子,我们都可以试试。”
叶蘅拧眉,大大的眼睛满是困惑。
虽然她是想开铺子试试,但是他这语气怎么听都有种上赶着的样子。
难道是他终于看不下去,觉得她太闲了,所以想给她找事情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