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蘅下马车的时候突然想到江陵走之前说的话,她转过头疑惑地问道:“你刚才一直和江陵在一起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叶蘅澄澈的目光,陆持之没由来地有些发慌和心虚,一瞬间他的心里涌现出了许多想法。
这是不高兴了吗?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先去看她?
他想了想,温声解释道:“别多想,我回来之后第一个是去的客栈找你,听说你在县令家吃饭,我才顺路去了一趟狱里和那个江陵聊了些事情,想着待会直接去接你。”
陆持之这番话可谓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还将他的内心打算都说出来了,叶蘅忍不住想笑,这让她觉得有种幼儿园的小朋友一回家事无巨细地跟爸爸妈妈“阿巴阿巴”说幼儿园发生的事情的感觉。
“谁管你这个了,我的意思是那个点你还和他在一起,是不是没吃饭?我去叫人点桌饭菜到小包间去。”
陆持之俯视女孩,笑意柔软:“嗯,听你的。”
叶蘅笑了笑,吩咐小霜点了一些自己前几日觉得不错的菜,便拉着人就往里边走。
进包间后,两人刚落座,叶蘅就听陆持之说:“我们后日就启程离开这里吧。”
陆持之也没有想到这次私制兵器的案子解决得这么迅速。
一开始他抓着皇上给的黄继这一条线索,以为这个黄继才是私制兵器的幕后人,准备慢慢等着他上钩,再仔细调查。没想到这几天去那个庄子里,他不仅发现了那天那个矮矮胖胖自称黄继的中年男子,还在这个庄子的底下发现了一个偌大的地下工厂。
这个工厂似乎是新建成不久,四周还残留着一股泥土被挖掘出来的气息,那些锻造的器具也格外的新,应该还没用上几次。
他带人下去的时候,里面还在有条不紊地造着兵器,看到他们持刀进来,立刻四散逃开,陆持之虽事先已经将入口堵住,但是没想到这个地下工厂事先在里面建了一个逃跑的小门,经过审问清点后叫两个人给逃跑了。
他一方面命人前去抓捕逃走的人,一方面回到城内审讯江陵。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江陵倒是直白,他直接表明那个庄子是他的,那个地下工厂是他建的,那些制造的材料也是他购买的,但是那批工人不是他的人。
至于是谁的人以及这批兵器小部分在市场上流通,其余部分运送到哪里,狱中,江陵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在桌子上轻描淡写地写了一个字。
陆持之:“你就不怕这么说出来,他会找你麻烦吗?”
江陵的笑意更深了:“陆大人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现在的情况你可比我危险多了,谁不知道陆大人您的审讯本事,我说出来并不意外,而且我不过就是想多赚些钱罢了,犯不上为了他把自己的命搭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黄继一直是你放在明面上替自己挡危险的幌子吧,最初做交易是你本人签的名字,但是后来,你索性推出去一个人竖靶子,为了安全起见,还让那个人模仿你的字迹继续用黄继这个名字。”
江陵有些惊讶,黄继是他一直在外用的假名字,确实像他说的,他后面找了一个人明面上代替他,但是没想到,陆持之这眼神这般毒辣,连这种字迹都被他看出来,“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个字迹是两个人写出来的,我可是教了他好久,我自己有时候都真假难辨,你这是有什么诀窍吗?”
说完这句话,江陵看见陆持之脸上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与你无关。”
江陵停顿了一瞬,继续说道:“说回兵器这件事,我知道,你这次肯定是替皇帝来办的,我也没想到他会把这些东西出手,当初说好的不会传出去,现在有点闹大了。但是对大人你来说,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我能不能逃得掉就得看陆大人你,不如这样吧,我和你做个交易,钱和这个东西对哪一方来说都是很重要的,想必陆大人您一定也有自己要押的人,只要你这次放过我,从今以后我和你也就相当于一根绳上的蚂蚱。”
陆持之冷嗤,反问道:“你就笃定我押中的人一定会成功吗,要是没押中的话,最后的结果可不会太好看。为何不去求求那个人,让他行行好呢?”
“陆大人你可别说笑了,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才是,一旦这件事情东窗事发,你觉得我的命还能有多久。”
说着,江陵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从身上掏出了一块牌子放到桌子上,再用手慢慢推到陆持之的面前。
陆持之看着面前的令牌,眉梢一挑,语气轻松了下来:“怪不得查不到你的信息,原来你是他呀。”
江陵向后靠向椅背,叹了口气:“陆大人,我连老底都告诉你了,要是合作就可真的是捆在一根绳上,可见我的诚意有多足,你不考虑考虑吗?”
陆持之简单地“嗯”了一声,从外面喊人将他放了。
江陵想着正常人面对这种情况怎么着也得思考一些时间吧,结果这个人竟然直接把他放了,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怎么?你还想在这里待多久,以后有事我会派人在那个地方同你联系的。”
江陵看着陆持之离去的背影,无奈一笑。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今天竟然就这么交代在这了,但是总算是把命保住了,要是不说合作,说不准没过几天他就会被运到京城去了。
说到底,还是他这次太过于草率,竟然被一个女人随随便便的一个谜冲昏了头脑,这事要是说出去还不得被别人笑死,算他倒霉,他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