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带着叶蘅隐在远处的一片树丛里,他对叶蘅解释道:“我刚才从那边过来的时候,远远看到村口有一道车轮的痕迹,但是到了那边便没有了,所以我猜想宁公子可能是在这边不见的,这村子附近没有那种茂密的树林,现在只有两种可能,宁公子被关押在某个地方,或者宁公子已经······,若是前者,我们只需明日带人来救便是,若是第二种,这条河不失为抛尸的好地方。”
听到明安说这话,叶蘅震惊地呆愣在原地,明安说得可谓是有理有据,但是叶蘅很难想象,大早上还鲜活地在她身边与她交谈的人,晚上可能就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像是为了印证明安的这番话似的,过了约半个时辰,两个高大的男子背着一个用麻袋装着的长条物件来到河边,其中一个人身上还带着一根绳子,他将绳子的一头绑着一块大石头,另一端绑在长条物件上。
做完这些,他站起身抱怨道:“要我说,这人死都死了,直接拿火烧了不就好了吗,累的我们哥俩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
另一个人将麻袋再次扛起,连带着那块石头一起提在手上,麻利地将东西扑通一声扔进河里去,回道:“烧掉?上次不是试过了吗,这地方太小,上次都没烧干净,难免留下痕迹,还是这样扔在河里,腐烂也好,被鱼吃掉也好,也干净些。”
“行了,别抱怨了,咱们回去吧,现在还能吃上几口马肉。”
听到这话,那个人才住了嘴,愉悦地往回走。
叶蘅等两人走了,小心翼翼地扯着明安的衣袖,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肩膀。
这样的情况,叶蘅觉得自己不叫就不是个正常人!然而最终她还是能叫出声,因为身后的那个手像是预判了她的动作,一把将她的嘴捂住。
随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小蘅儿,你怎么也在这里,咱们真是太有缘了,这样也能遇到。”
叶蘅立刻转头,小声惊呼:“江陵?!”
只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俊美的年轻男子含笑看着她,不是江陵又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还穿成这样?”叶蘅疑惑地看着不应该出现在这的某人。
江陵一如既往地将话题扯向毫不相关的方向:“怎么样,这身穿着虽然朴素简单,但是穿在我身上是不是依旧帅气逼人。”
叶蘅、明安:······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我前段时间来京城看我的铺子,结识了一位好友叫宁嘉,可惜不知道为何,他今晚消失了,他昨晚和我说今日会来这边,我就前来探查一下。倒是你,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半夜三更带着一个男人到这里干什么?”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叶蘅果断地给了面前的人一拳,咬牙切齿道:“你要不要先想想再说话?”
叶蘅这一拳没有多重,江陵却抚着胸口直喊疼。
叶蘅扶额:“差不多得了你,我也是来找宁嘉的,没功夫和你在这扯皮。”
说罢,叶蘅转向明安,问道:“刚才听那些人的意思,那里面是个死人,还说什么吃马肉,宁嘉他······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去把那个尸体打捞上来。”
江陵难得的严肃起来:“这条河不知深浅,若是贸然下去恐怕不妥,先得下个人试探一下,然后由两人一起将尸体捞上来。”
叶蘅点点头,热心地说道:“我会水。”
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人一齐打断,江陵嘲笑道:“会什么会,就你这小身板,到时候直接被拖下去,真当我们两个大男人是看看用的吗。”
江陵示意明安,两人准备出去捞人,突然,那边又走来几个高大的男子,其中两个便是刚才来抛尸的,此时这两人像鹌鹑似的低着头,唯唯诺诺地指着刚才的地方。
为首的骂骂咧咧:“让你们扔到河里谁说是这条河,这条河这么近这么浅,你是怕别人发现不了是吗?”
两人一言不发,脱下衣物就扎进水里,没一会儿就将那个麻袋拉上来,又扛着它向远处走去。
叶蘅焦急地小声说道:“我们赶紧跟上去吧,也不知道他们要把尸体运到哪条河里去。”
虽说宁嘉可能已经遇害,但是好歹得将他的尸体带回去。
叶蘅看向身旁两人,只见明安拧眉,江陵若有所思地望向那个方向。
明安思索片刻,像是下定决心,他朝江陵作揖,朗声:“江公子,麻烦您替我将叶小姐带回去,我去那边查探情况。”
叶蘅听到这话,急道:“欸欸欸!你一个人去多危险啊。”
那帮壮汉这么多人,明安虽说武艺不差,但是那伙人也是练家子呀。
江陵:“带上你才危险吧。”
叶蘅气愤地反驳:“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带上我才危险,我刚才可是什么岔子都没出,若是他们没来,你们下去捞人,我还可以给你们打掩护呢!”
为了让叶蘅回去,明安贴心地解释了一下:“叶小姐,我并不是觉得你是累赘,只是现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那件事,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一起折在这里,得有一个人能救我家大人。”
叶蘅垂眸,眼神中闪过一丝郁色,随后转头对着江陵嗫嚅道:“那那,能不能你和明安一起去,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们两个还能互相照应,我左右不过回个家而已,也不会怎样。”
江陵失笑:“小蘅儿对自己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为他人着想是好,但是那也得是在自身保全的情况下,到时候你要是在路上出事了,我们两个又寡不敌众,岂不是被一锅端了,我和你一起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叶蘅皱着一张小脸,纠结道:“容我想想。”
江陵看到她这副表情,一下子乐了,二话不说直接隔着衣服拉着她的手臂往旁边走去:“我说,你这个小姑娘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根筋,怎么,跟穆宁待久了,别的没学会,反而将这个给学走了。”
明安看着江陵将叶蘅往来时的方向拉去,抿唇,转身没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