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乔念在厉曜怀里醒来，他还在睡，但她稍稍动了动，靠着厉曜胸口，伸手环住他的腰。
房间内昏暗一片，乔念看不见他的脸，只是安静的听着他的呼吸声。
然而，厉曜动了动，反手将她抱在怀里，抱的很紧，低头吻住她，好一会儿才放开。
声音懒懒的，还带着些许困倦：“怎么醒那么早？”
“忽然就醒了。”乔念稳着呼吸，随口应着。
厉曜低头继续吻她，两人的呼吸都越发粗重，体温也逐渐攀升，厉曜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的将她压着，火热的唇逐渐蔓延到她身上每一个位置。
乔念咽了咽口水，推了推他，语气有些不太好意思：“我……我想去洗手间……”
厉曜滚了滚喉结，低头吻着她的嘴唇，好一会儿才放开：“那你快点回来。”
沉哑的声音透着浓烈的诱惑。
乔念下去，从地上捡起昨晚被厉曜随手丢到地下的浴袍，开了灯出去，路过他们平时喝酒打牌的地方，不小心踩到什么了。
退了一步才捡起来。
是江垣昨天留在这里的卷宗，大概是被她跟厉曜不小心弄掉的吧。
乔念也没多想，在是去厕所回来路过的时候多看了几眼，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打开看了。
律师的卷宗资料都是严格保密的，江垣怎么可能随后乱扔。
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大概是因为跟厉曜有关系吧。
乔念对江垣印象很深，听声音就听出来了。
那天，蔡珊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开了免提给她打电话，她就已经听出江垣的声音了，只是那个时候不太确定是他，前几天她把厉曜关在外面的音频被人曝光，评论下面也有江垣。
而昨天晚上，她趴在厉曜怀里哭的时候，厉曜叫他滚，他之后说的那些话，乔念其实已经确定厉曜身边的这个江垣，的确是三年前被乔家委托的律师。
对江垣，乔念是没什么偏见的，各司其职而已。
但……
想着，乔念将手里的那份卷宗打开看了一眼，纪岚两个字，让她不由得眼眸一深，随即重新仔细看了一遍。
只是这时候，厉曜从背后伸手抱住她。
乔念心里一惊，手里的卷宗直接掉到地上。
厉曜低头吻着她的颈子，声音轻柔诱惑：“等了那么久，感觉都下去了。”
乔念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喉咙里，却始终都没说出一句话。
厉曜似乎感觉到她身体上的僵硬，视线转移到那份被乔念丢到脚边的卷宗，吻了吻她的耳垂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纪北拿你母亲威胁你的，放心，这件事很快就能有眉目了。”
乔念咽了咽口水，声音疲惫暗哑：“乔家呢？”
厉曜贴着她耳边，轻笑一声：“你以为我会怕乔家人？”
乔念指尖冰冷，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厉曜……”说着，语气有些迟疑，好一会儿才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的。”
那些话，她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甚至一开始也都讲好了，再多说一次，真的没必要。
厉曜头深埋在她的颈窝，点头，没说话。 乔念声音带着些许沙哑：“知道你还那么做？”
厉曜沉声笑着：“念念，为了你，我愿意。”
乔念沉默着，好久都没说话。
厉曜依旧抱着她，窗外天才微微亮，时间还早，磨蹭了一会儿，厉曜直接道：“还要吗？”虽然是询问，但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将乔念抱了起来，抱进房间，放在床上，身体紧紧的贴了上去，火热的吻落下，快要把乔念融化了。
乔念任由他吻着，眉心微拧着，强忍着他带给她的感觉，咬牙道：“你赢不了。”
只是她这话才说完，肩膀的位置一阵疼。
“嗯……”乔念吃痛的闷哼一声。
厉曜跟报复似的咬着她的肩膀，疼得乔念眼泪都要下来。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迷醉的眼眸深处蔓延着质问：“什么赢不了？”
乔念犹豫了一会儿才道：“那个案子，那案子，你赢不了的。”
听到乔念这么说，厉曜紧握着她手腕的手稍稍松了松，侧身在她旁边躺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为什么？”
“因为从法律意义上……”乔念深吸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把话说完：“在法律意义上，我跟纪岚没有任何关系。”
厉曜凝眉，手指缠绕着她的头发，沉默着。
没想到乔念会跟她说这个，他还以为，乔念会直接了当让他不要管。
很难得，竟然愿意跟他解释了。
“法律意义上……”厉曜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到底是不是纪岚的亲生女儿？”
“是。”乔念没隐瞒，但也没多说。
厉曜松了一口气：“是，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血缘关系是法律也断绝不了的，哪怕是纪岚跟乔家在此之前跟你断绝关系，都不足以否定你们的关系。”
乔念靠着他胸口，好一会儿才说：“除非我跟纪岚做亲子坚定，你才有赢的可能。”
厉曜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缠绕着她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好一会儿才悠然道：“念念，你这是在告诉我，我与纪北，你不想纪北输，在任何事情上，你都不想他输，尤其是输给我，对吗？”
他话说完，乔念便已经被他压在身下。
他声音有些绝望，同时，也阴沉的恐怖。
“不是。”乔念回答的没有犹豫。
她没有撒谎，也没必要在这件事情撒谎。
“那为什么？”厉曜缓缓的问着。
他知道，乔念是个秘密，他不介意花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但现在，他只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为什么。
大概对手纪北，他特别在意。
乔念舒了一口气，笑了笑道：“因为我是乔念啊，乔家大小姐，纪岚的亲生女儿，是乔颜不是我。”
终究，厉曜放开她，只是安静的躺在她身边，抱着她。
乔念刚才的笑容很美，同时，也很残忍。
不是对他，是对她自己。
“是必须要保守的秘密吗？”厉曜沉声问着。
“是不顾一切死守的秘密。”乔念的声音轻柔，可厉曜总觉得，那是破碎不堪的脆弱。
乔念转身抱着他，靠在他心口的位置：“那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再提了，跟纪北，其实你也没必要在意谁输谁赢，本身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为什么听你说话的意思，总觉得如果是纪北赢了我就要跟他在一起一样？”
“不是吗？”厉曜这话说得像个自卑的孩子一样。
乔念忍不住笑了。
厉曜声音冷冷：“不准笑。”
可是他越说不笑，乔念越是想笑。
至少，她从未见过现在这样的厉曜。
厉曜转身将她压在身下，嘴唇很快堵了上来，辗转反侧的狠狠吻着，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他想要她，但乔念却一直在笑，根本不给他下手的机会，他紧扣着她手腕，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念念，你再笑，我用强的了！”
乔念伸手捂住嘴，勉强撑了好一会儿，最后笑翻了。
厉曜拿她没办法，只能抱着她慢慢平复，同时，也一脸的想不通：“有那么好笑吗？”
乔念点头。
厉曜吻着她的耳垂，轻声问着：“那，我跟纪北，你爱谁？”
乔念止住笑，沉吟了好一会儿都没回答。
难得，厉曜也没生气。
相反，如果乔念马上回答，他才会生气。
乔念不可能回答纪北，自然，答案就只剩下一个，那就是他。
可跟乔念在一起这一年来，他听过太过她为了讨好自己没有丝毫犹豫的话，其实，他希望听到她认真考虑之后才告诉他的答案。
乔念没回答，但却依旧没放弃拿话揶揄他：“说的好像如果我说不是你就会放了我一样？”
“真聪明！”
他吻她，好像奖励一样。
乔念有些反感这种感觉，很快避开了。
很难得，厉曜没缠着她再要一次，而是老老实实的抱着她睡了个回笼觉。
乔念休息好了就去了剧组，厉曜提前跟李孜说过了，李孜也给她排了戏份，就一场戏，时间也比较靠后。
她到了片场化好妆就直接去片场等戏，也没闲着，趁着空闲的时间看着剧本，熟悉台词。
只是旁边两个不知道是谁的助理窃窃私语。
“诶对了，你看热搜没？说是厉总昨天晚上跟一女的在会所睡的。”
跟一女的？
那不就是她吗？
要说厉曜也真是的，在哪儿睡的都能上个热搜，真是服了。
一个小助理说完，另一个跟着接话：“你说那个热搜啊，半个小时都没有，直接被扯了，现在网上干净的连一个字都找不到。”
“正常，看咱们厉总上热搜，能不能蹭上热度从来都是看造化。”
哦，这倒是真的。
乔念眼睛虽然还盯着剧本，但心思早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而乔念身后的两个抬头看了一眼，相互使了个眼色就出去了。
这是有些人就是管不住嘴，要么就是当别人都是聋子。
“那个乔念啊，听说跟厉总有一腿，你说她怎么那么好命呢，搭上厉总啊，估计她下半生就不用愁了。”
乔念忍不住冷笑一声，扁了扁嘴角，声音微冷：“下半生的确不用愁了，可下本身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