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褚熙为什么会这样，她想不出所以然来， 沉沉的看着他，也没说什么。
正开着车，褚熙也不免要平和自己的心境，好一会儿，沉着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
乔念扯了扯嘴角，笑着道：“没关系。”说完，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补充道：“你这样年纪的孩子，脾气总是这样的，来得快去的也快。”
“孩子？”褚熙不可置信的重复着乔念刚说的这两个字。
乔念嘴角继而又扬了扬：“没办法，看着你，就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我弟弟，他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
“所以，在你心里，就只是把我当弟弟吗？”褚熙咬牙说着。
乔念眉心微微拧了拧，随即又松懈了几分。
沉默了一会儿，仔仔细细的想了一个遍，然后才道：“你该不会是……”喜欢我？
当这三个字从脑海里跳出来的时候，乔念自己都吓了一跳。
然而，褚熙却在路边停了车。
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好一会儿才道：“是啊，我就是喜欢你，不可以吗？乔念，我本来不喜欢你的，可是越跟你接触，我就是越是想照顾你，纪北也好，厉曜也好，在我看来，他们都配不上你，也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乔念嘴角动了动。
被表白了。
可，她内心却毫无波澜。
甚至……
深吸一口气，乔念缓缓道：“那你说，我想要的幸福是什么样的？而在你看来，谁又配得上我？”
“我……”褚熙无言以对。
即便是那句喜欢她脱口而出，但，乔念的问题，他还是回答不了。
乔念稍稍舒缓了一口气，随即抬手看了看时间，眼眸微微敛着，缓缓道：“时间不早了，再停着不走，活动时间就赶不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褚熙总有种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明明自己拼尽了权利，可最终也不过是让自己深陷进去，对方反而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当自己抽身离去的时候，她甚至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褚熙没办法，也从未觉得如此挫败过。
但工作始终是工作。
重新发动车子，带着乔念去了活动现场，只是，把乔念送到地方之后，自己就离开了。
*
褚瑞剧组的戏份拍完之后便去了厉曜家里。
乔念不想让更多人见到轩轩，所以，知道褚瑞要过来，便让刘妈带着轩轩在三楼的露台玩儿，他怎么跟着褚瑞去了品酒室。
然而，才刚坐下，外面就传来了门铃声。
厉曜去开的门，开门就看见褚熙一脸愤怒的站在他面前。
看着褚熙，厉曜眉心稍稍拧了拧，好一会儿才道：“你不是送念念出活动吗？你在这人，她呢？”
褚熙看着厉曜，眼底都要迸出火来了：“厉曜，你老实说，乔念在你心里到底什么位置？”
褚瑞在品酒师等了厉曜一会儿，也不见他回去，好奇，便跟着出来看看。
谁知这才一出来，就撞见褚熙一脸敌对的跟厉曜说那些话。
当即就坐不住了，快步走过去，一巴掌拍在褚熙脑袋上：“兔崽子，疯了吧你！”
褚熙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但最后站稳，看向褚瑞的时候，满眼倔强：“你为什么要说我疯了？疯了的是厉曜跟纪北吧？他们以为乔念是什么？养在家里的金丝雀还是竞相追捧的宠物？”
“你他妈有病啊！”
纪北他不知道，但，厉曜绝对不是。
相较于褚瑞的不冷静，厉曜反倒是很平淡，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褚熙，蓦然开口：“纪北跟你说了什么吗？”
“不用他跟我说什么！”褚熙咬牙切齿道。
厉曜眉心稍稍拧了拧，轻笑着道：“哪你哪来的这些谬论？”
“谬论？”褚熙冷笑着，一字一句道：“那合约呢，你又怎么解释？”
“你他妈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什么合约？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让褚瑞没想到的是，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厉曜却冷这声音道：“合约的事情，谁告诉你的！”
听见厉曜这话，褚瑞自己都愣住了。
褚熙冷笑一声：“所以，还是有那份所谓的合约了，是吗？”
厉曜声音依旧清冷，并不回答褚熙的问题，而是冷漠的问着他：“我问你呢，合约的事情，谁告诉你的！”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问谁说的有什么意思！别人都不知道就当不是你做的，或者，你没做过？”看着他，褚熙忽然觉得很可笑，同时，也觉得他十可怜。
“纪北？还是莫昇？”
“你他妈别问我！”褚熙恨透了厉曜现在这样子，咬牙，红着眼眶看着他，缓缓道：“所以，你们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乔念？”
厉曜好久都没说话，半天，冷笑着，语气捎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我从来都没约束过她什么，何来放过？”
褚熙稍有些迟疑，不过和快，轻笑一声：“那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他说完，便直接走了。
看着褚熙的背影，褚瑞只觉得头疼，但，想到厉曜跟褚熙刚说的话，又不由得有些糊涂了，转向看着厉曜，凝眉问着：“厉曜，刚褚熙说的，都是真的？”
厉曜好久都没说话，随即转身去了品酒室，从酒架上拿了瓶红酒出来，给自己倒了慢慢一杯，抬手送到嘴边，一下喝完。
随即身子深陷进沙发里，斜斜的倚在沙发上，骨骼分明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随即拿出手机，拨通陈延的电话，那边才接听，厉曜便直接道：“为什么褚熙会知道我跟乔念的事情？”
那边陈延听见这话，话都说不利索了：“厉总我……我，我不清楚……”
也是刚才厉曜说，陈延才知道这件事，至于褚熙为什么会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去查！”厉曜冷声说着：“我倒要看看，究竟谁那么大本事，连这件事情都能打听的到！”
“是，我就这去查！”说完，陈延便立刻挂了电话去调查了。
厉曜最近情绪波动太大，他胃不好，大动肝火总是会牵扯到他的胃病。
才只是一会儿，厉曜额头依然渗出了细密的汗。
褚瑞看在眼里，见他又要给自己倒酒，便伸手拦了下来：“别喝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拿来！”
“你……”
褚瑞没辙，最终还是把红酒跟酒杯递给了厉曜。
厉曜又喝了满满一杯。
他喝得急切，红酒从嘴角渗出，低落到衬衫上，紫红色的液体浸染在白色衬衫上，看起来不羁又邪魅。
褚瑞显然没想到厉曜跟乔念会是这种局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犹豫了半天，最终也不过是问了一句：“褚熙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又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厉曜咬着牙，转头看着他问道：“其实按照合约，我跟乔念早就没什么了，可现在，我要她，她还在！合约不合约的，早就不作数了。”
他之前与乔念签的安分合约，早已经没了约束力，但现在两个人还在一起，厉曜觉得，是因为感情。
算不算是爱情他不在乎，他爱乔念即可，乔念愿意留在她身边即可，仅此而已。
乔念说会试着爱他。
可能还不是爱，但，大概有一天会是吧。
他希望有一天会是。
褚瑞没想到回事这么个回答，语气有些无奈：“现在作不作数的，改变不了以前的，你知道纪北的，还有秦瑜明，如果让他们你知道，你觉得他们会让乔念继续跟你待在一起吗？”
“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厉曜修长的手指掐了前眉心，冷声道。
褚瑞看了看他，沉了一口气，缓缓道：“跟他们有没有关系还用我告诉你吗？”说着，缓了缓，褚瑞又接着道：“纪北我倒不担心，毕竟乔念不会把他当回事，但秦瑜明……”
说着，褚瑞抬头看了一眼厉曜，语气稍稍沉了沉：“秦瑜明跟纪岚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厉曜自然知道，但现在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头疼：“恩，听说了。”说完，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哪有怎样，他又不是乔念他爸！”
乔傅生厉曜尚且不在乎，何况是秦瑜明。
虽然厉曜这么说，可褚瑞还是有些担心：“秦瑜明对纪岚的感情，我也不多说了，你不觉得他对乔念就像是对自己亲生女儿一样吗？他倒是不能拿你怎么样，可你想过没有？万一秦瑜明要是铁了心把这件事闹开了，你父母，你们家老爷子那边，你又打算怎么办？”
褚瑞说起乔念，厉曜也就没再想其他的了，起身理了理衬衫袖口，直接道：“你先回去吧，我放心不下乔念，过去看看。”
褚瑞：“……”厉曜都开了这个口了，他也不好久留，反正该说的也已经说了，厉曜有他的打算，他也干涉不了。
厉曜刚喝酒的时候洒了一些在衬衫上，他总不能穿着这件出去，送走了褚瑞，便去楼上准备换一件。
换好衣服出来，交代了一下刘妈，便准备离开。
可轩轩原本在玩儿，见厉曜要出去，便立刻跑去抱住他的大腿，仰头看着他，满眼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