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垣还是站在厉曜与乔念这边的。
然而，当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跳出来的时候，连江垣自己都吓了一跳。
都什么时候了？
他这是在想什么啊！
居然会觉得，厉曜与乔念，知道现在为止，都仍然可以跟厉曜放在一起？
想想也真是……
可笑！
但，一时间，却有找不到任何可以辩驳的理由。
毕竟，他纵然不相信乔念对厉曜的感情，但在她为人处世，以及对任何事情的判断与选择，看起来都不像是促使她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两败俱伤……
原本对她也没好处的啊。
至于樊惠。
默不作声的扬唇笑着，片刻后，淡淡的开口：“那好，我等你的消息。”
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
很快，房间里又恢复如初的安静。
江衍全程都在现场，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蹙着眉，不可思议道：“你干嘛要答应？”
“不然呢？”对此，江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刚没听见她说吗？我不做，她就会找别人做。”
“那就让别人去做啊！”江衍还是无法理解：“我不相信以厉曜的能力，有人敢在他头上动手脚。”
亦或者，厉骁。
乔念的事情，多多少少都牵扯到了厉骁，以厉骁的地位与能力，比不上厉曜也是情理之中的，但若是在帝都找一个能在他眼皮子地下偷偷做手脚的人，也是一的屈指可数。
但，江垣不一样。
且不说江家与厉家的关系。
但只是江垣与厉曜的关系，就意味着，即便他是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他也一样可以做到那些权贵世家，不能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所以，他不做，事情对厉曜反而是有利的。
做了……
一时间，江衍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想的对不对。
毕竟，他从来都不是十分了解他们之间的事情，也不明白厉曜在这种情况下，到底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种选择，还是像以前一样，下意识的保护乔念。
江垣则一如既往的，漫淡的敛着眉，不动声色的轻笑一声，语气淡淡的：“照顾好厉曜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
说完，也没再纠结其他的，直接了当的离开。
江衍：“……”
一筹莫展，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秦疏朗的别墅。
人在经历过极度的情绪之后，很容易疲惫。
而这种疲惫，从某种角度而言，又极像逃避。
所以，一时间，乔念也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真的累，还是下意识的在逃避。
靠在床头，看着外面已经极尽黑暗的夜景，一时间意识有些恍惚。
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逐渐收回视线。
乔御还没走，自然，也没办法直接了当的走。
黑暗中，他修长的身形隐藏在角落里。
她醒来时，掀开被子从床上做起来的细碎声音他早就听到了。
轻微而又细致的声音隐藏在黑暗中，沉闷且寂寥。
他不想打扰她。
但，也不想让她一个人在这种悲哀的情绪中越陷越深。
“咳！”轻咳一声，随即，正了正身子，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床边，俯身将床头灯打开。
深沉的橘红色在昏暗中略显得有些清冷。
不过，这对于长时间处在黑暗中的人却十分有好，柔和，又不刺眼。
然而，乔念还是有些抗拒。
不经意的转头，下意识的避开所有光线。
乔御看在眼里，也并不十分在意。
在她旁边坐下，视线不经意的游离到别处，舒缓了一口气之后，才缓缓开口：“嗯……”
然而，才一开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略带几分犹豫的开口：“你是怎么打算的？”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反正已经发生了。
他跟乔念都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事情已经发生了，恐慌或者是瞻前顾后，最终都将成为自己的软肋，他相信乔念没有那么蠢。
“我不知道。”
乔念的语气出乎意料的诚恳。
乔御嘴唇微微张了张，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随即又道：“那不如就现在想一想吧？”
乔念：“……”
眉眼微敛着，不动声色的沉默。
好一会儿，才率先开口打破沉寂：“我不知道。”
同样的话，却包含着不同的意义。
乔御：“……”眉眼
微敛着，沉吟片刻，直接了当道：“那不如直接顺势而为吧，不然就是继续纠缠，也挺没意思的。”
反正，以乔御的能力，让乔念全身而退，也不是什么难事。
国内待不下去，还有国外，毕竟很久之前，乔念也在国外待了很长时间，以她的能力，想要在国外的娱乐圈，或者是别的，任何她感兴趣的行业站稳脚跟，没必要非得呆在国内的。
至于之后的事情，也就跟她没关系了。
关键是，要放得下啊。
如果乔念一直都放不下，那么她就算是去到天涯海角，都还是有牵扯的。
至于乔御所谓的顺势而为……
也就是说，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乔念做的，不解释，不否认即可。
外人会怎么想，亦或者厉曜会怎么想，都跟他没关系。
亦或者，厉家那边要做什么，她都一并承担就好了。
就像……
“就像之前在乔家的事情一样。”乔念语气淡淡的，甚至，没有半点情绪。
说完，才漫淡的抬了抬，温隽的眉心微微蹙着，嘴角悬着一抹清淡温和的笑着，不动声色的反问道：“对吗？”
乔御：“……”
深吸一口气，眉眼不经意的转头看向别处。
情不自禁的，想笑，甚至有些无奈。
乔念这话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事实也的确如她所说。
之前乔家的事情，所有人都以为她牵扯其中，从来就没有人想过她完全是清白的。
没有解释，没有否认。
就如同他给她的建议一样。
一时间，乔御有些后悔。
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意乔念受伤，但现在却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向一种，她曾经经历过的绝境之中。
默然良久，随即，又沉声道：“那就随你吧，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乔念：“可是你已经说过了。”
乔御：“……”一时间，无言以对。
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转头看向她，语气温沉柔和：“然后呢？”
乔念：“……”深吸一口气，缓缓的依靠在床头，才漫淡的开口：“其他的……我暂时也没想那么多。”
“没想这么多是什么意思？”乔御眉头微挑，语气里捎带着几分疑惑。
“意思就是……“
但说着，又戛然而止。
乔御眉心的起伏不由自主的加重。
乔念沉吟着，但好长时间也没说出什么。
她并不想隐瞒，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再加上，许多事情，她现在也是一知半解，甚至全然不知道那些事情，她自己到底做没做过。
其实，还是有些没底气。
所以，也只能让自己处于一种，无可奈何的被动局面。
乔御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
她的犹豫，与那种转瞬即逝的惶恐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你……“锁着，不自然的避开乔念的视线，轻咳一声，才缓着声音道：“你该不会……真觉得自己跟厉骁睡了吧？”
乔念：“……”
没说话。
但也没否认。
有些话，乔御不好说的太细，但话已经说道这份上了，他也再没什么好隐瞒的：“哦，也是。”
说着，深吸一口气，缓声道：“国外的确有种东西，喝过之后跟醉酒没什么区别，但醒来之后不会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你现在的反应……“
乔念的手紧紧攥着身上的被子，脸色愈发难看。
乔御敛着眉，沉舒一口气：“但……也许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呢？我不相信你跟厉曜……”
昨天是厉曜的生日，要说他们俩个只是吃饭聊天，乔御怎么都不相信。
乔念也不是十几岁的孩子，跟厉曜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该做的事情也都做过了。
她有感觉，甚至感觉真实，也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
就像他说的那样，也未必是厉骁吧？
很有可能，现在的乔念是意识混乱，一时分不清楚现实还是梦境。
毕竟，换做是他，大早上的跟一个异性睡在同一张床上，明显有做过的感觉，怎么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
所以……
她这是害怕呢。
如果像三年前那样，确信自己什么都没做过，倒是可以无所畏惧的做出选择，坚守，或者抛弃，她都可以心安理得。
但如果她真的做了什么……
哪怕是被迫的，她心里也是不安的吧？
乔御深吸一口气，语气缓缓的：“算了，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别想那么多……”
乔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