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祖墓的另一个角落。
上官景瑞手里拈着一颗灵誓球……
那是他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之一。
他要用这个在淳于雪面前发誓,永远爱她,只忠于她一人。
从前,这个愿望一度成为他心中的执念。
如今,捏着这颗灵誓球,他恍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
但……
无论如何,他还是会那么做。
现在,灵誓球已经到手,接下来,开启了这片大陆的灵力,他就去鬼域,将雪儿的三魂七魄追回,让她起死回生。
这么想着,上官景瑞微蹙了蹙眉。
他正要将灵誓球收进腰间,便见一个黑影快速朝他飞来。
黑影速度很快,裹挟着九阶灵力,上官景瑞极力想躲,双脚却如被定在地上一般。
九阶灵力威压!
他恨这种感觉!
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静静立着等死!
那黑影却并非为了杀他而来,在他疑惑地瞬间已经出其不意地钻入了他的身体。
上官景瑞只觉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地疼。
身体、四肢、大脑,像被一个细胞一个细胞拆开了又重组。
陌生的记忆铺天盖地而来,最多的竟然是……安若心。
他和她在陌生的地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做着不着边际的事。
一切,诡异至极。
如此这般,不知过了多久,上官景瑞才清醒过来。
“六皇子殿下……”
女子并不陌生的声音入耳。
是淳于露。
淳于雪的姐姐。
“你没事吧?”
女子拉着他的手臂,一脸关切地问。
周围还有好几个人。
他们没敢靠前,面上的担心却做不得假。
男子淡漠地将目光移开,落在淳于露拉着他手臂的手上。
“殿下……”
见男子向她望来,淳于露面露欢喜。
要知道,虽然看在淳于雪的面子上,上官景瑞对她也有几分特别,却从没正眼看过她。
“你怎么了?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淳于露一脸娇羞地开口,“陈太医等在外面,要不……”
“喀嚓……”
骨节碎裂的声音轻微,寂静中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畔。
淳于露没说完的话直接变成了痛苦的尖叫。
她捂着被折断的手跪在地上痛哭嚎叫,眼泪“噼啪”而落。
上官景瑞却慢条斯理地立起身,自怀中掏出锦帕,一下一下使劲儿擦着碰过女人的手,连那被女人抓过的衣袖都没落下。
将所有接触过女人的地方全部仔仔细细擦过一遍,上官景瑞将手帕丢在地上,冷声道,“我叫梦泽。”
话落,望了一个方向一眼,自顾离开。
“殿下……”
幽颜迟疑了一瞬,还是开口。
上官景瑞……
不!
现在应该说,梦泽!
梦泽回头冷睨了女子一眼,幽颜地脚步本能地顿住,她觉得,梦泽那个眼神儿望过来,像是……瞬间将她冰封。
一旁,见梦泽离开,在黑影飞过来之时就已经悄悄躲起来的芦花缓缓走了出来。
它疑惑地望了梦泽离开的方向一眼,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扇呼两下翅膀,“咯咯”叫着追了过去。
与此同时。
地宫之内,棺椁之旁。
欧阳宇琛低头望了一眼胸口汩汩留着鲜血的血洞,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望了安若心一眼,轰然倒地,抽搐了两下,整个人再没了生机。
瑾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李慕时一脸惊怔。
安若心则片刻没有忘记欧阳宇琛掉落在地的威压镜……
有了这个东西,就算瑾渊身受重伤,她也能把他平安带出去。
动作比思维更快。
安若心这么想时,她已经动了。
只是,却没快过李慕时。
抓着威压镜的手猛然被一只大脚踩住。
“贱人……”
李慕时狠狠碾了两下女人的手,口中骂着,化掌成刀,用力朝女人的头部劈去。
安若心手被踩住,躲闪不能。
情急之下,她扬起另一只手里的枪,对准男子劈下来的手。
几息之前,才见识过安若心手中东西的厉害,这会儿,李慕时自然不会懈怠。
他眸光一暗,抬起另一只脚便朝安若心拿枪的手踢去。
这样一来,男人的整个重量便落在安若心的手上。
安若心似乎听到她手骨根根碎裂的声音和瑾渊冲过来又被重重踢开的声音。
她强忍着手上传来的痛,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心下的绝望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
就在安若心因为手上的疼痛而意识逐渐涣散不清之际……
头上没有传来预料中的痛,手上令人痛不欲生的重量蓦然消失。
安若心诧异抬头,便见李慕时的身体如一片树叶,被远远甩了出去,狠狠撞上墙壁,又重重落在地上。
“倒是个有骨气的。”
男子的声音,熟悉中带着一丝陌生。
想起不久前她听到的那个很像上官景瑞的声音,安若心有些了然,却也……
更加疑惑了!
她笃定,那个人不是上官景瑞。
安若心抬头,入目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上官景瑞。
熟悉的森寒。
却又不甚熟悉,眼前这个,似乎比上官景瑞的气场更为强大!
强大很多。
“……”
安若心还不待开口,瑾渊的声音已经在耳畔想起。
带着一丝绝望,还有浓浓的自嘲。
“梦泽!”
“我本来还以为,见了你会先杀了你,或是让你生不如死……”
梦泽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话音才落,他猛然抬手……
一道黑线直冲李慕时胸口而去。
“噗……”
鲜红的血自李慕时口中喷出。
他抬眸,一脸迷茫地望着梦泽。
梦泽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凝的弧度,“瑾渊的仇人,我本来想放过你。可……”
梦泽微微俯身,将地上的安若心拉了起来。
目光扫过女子带着血迹的手,男子周身气息瞬间森寒,“谁叫你动了我的女人!”
话落,又是一抹黑线自他手中射出,在李慕时心脏的位置穿胸而过。
李慕时眸中还挂着怔愣,人已经没了生机。
那尸体矗立良久,才轰的一声倒地。
梦泽将目光落在瑾渊身上,眸中的鄙夷浓得似再也化不开去,“现在的你,如此卑微,杀你?我怕脏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