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刚准备端起酒杯，唐墨冷着脸道：“诸位，庆祝这种事情，不太合适吧？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这个国家的人，你们是不是应该含蓄一点儿，我胆小，不敢忘了自己的祖宗。”
“唐总！”艾菲尔看向了唐墨，神色阴沉道：“差不多可以了，注意场合！”
“唐总听得懂英语吗？需要我给你翻译翻译吗？”杨总盯着唐墨道：“让你注意自己的脸面。”
“我注意场合？什么场合？不就是一块吃吃喝喝，端那么高干什么？现在我都高攀不起了？”唐墨把手里的刀叉往桌子上一丢说道：“我今天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唐先生，你没必要生气的。”丹妮朝着唐墨开口了，脸色似笑非笑道：“今天这个场合，我相信你也看见了，都是国际企业，对你来说，也是个接触国际企业的机会和窗口，艾菲尔是对你好，才叫你来的，你应该懂得感恩。”
“唉哟哟，都端这么高了吗？”唐墨满脸诧异的环视了在场所有人一圈道：“不好意思啊，不知道短短几个月不见，你们已经有这样的逼格了，我这个乡巴佬还没跟上来。要是这么说，我得谢谢各位为我俩脸面，让我俩坐在这吃饭了。”
“你知道就好，自己什么身份，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现在是你自己戳破的，我们可没这么贬低你！”杨总的声音里带着高傲，仿佛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在她眼里，你在国内再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土了吧唧，饱饭还没吃多久，突然暴富除了造作就是挥霍。
“既然杨总这么认可这种阶级，那么谁他妈让你说话了？”唐墨侧过脸，满脸寒霜道：“我的副总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你话怎么那么多？真以为坐在这就觉得自己是个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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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骂谁呢？”杨总打心底里瞧不上唐墨，现在被他这么骂，根本扛不住，双目瞪圆，已然怒发冲冠道：“你看你那个样子，再有钱也是土巴佬，回家学学英语去吧，丢人的东西！”
“很好！嘴贱是不是？老子问你，不断侵占天马电子柜台是不是你？”唐墨朝着她问道。
“就是我怎么了？我告诉你，外资品牌入驻你柜台，是给你脸上贴金，还不知道好歹，多少柜台想花钱请我们去，我们都懒得去。你知不知道国际企业外资品牌这些标签给你带来多少无形的广告，要不是艾菲尔看在当初的情谊，你觉得轮得到你？”杨总说的格外理直气壮，朝着唐墨喝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自己不清楚吗？”
唐墨都被她这份理直气壮给弄的有一瞬间发蒙，好像对方用自己的销售渠道是自己占便宜似的。
丹妮听不懂俩人在吵什么，不过她还是低声跟艾菲尔说道：“第一步必须先把他的气焰打下去，只要他不敢跟你翻脸，我们就赢了，掌握了他，就掌控了天马电子的销售渠道。”
艾菲尔微微点头，这两天她们觉得，想要在大陆发展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天马电子的销售渠道了。
唐墨一直想着在研发方面合作，可是总部又不愿意跟这么一家小企业合作，丹妮觉得可以操控一下唐墨。
其实人和狗是一样，都可以驯化，只要唐墨想得到诺吉亚的技术合作，只要他妥协一次，后面就好办了。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杨总不能给唐墨刺激的太过了。
“这么牛逼的吗？我是不是得倒找你们一笔钱啊？”唐墨看着杨总都笑了，脸皮这么厚的人他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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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用，唐总，希望你以后常怀感恩之心就行。”杨总丝毫不觉得唐墨的话是在骂他。
唐墨看见艾菲尔和丹妮在那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他只好用英语道：“我今天来不是参加什么狗屁国际饭局的，也不是听你们在这联合起来搞垄断的，就是一件事儿，对于侵占我们柜台的事儿，尽快恢复掉，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刚才的话是白说了吗？就你这点度量，还想往国际上发展？我呸！”杨总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毫不客气的骂道：“我告诉你，只要我们撤出去不到一个月，天马电子就废了，市场上的购买者谁不是因为你和我们有合作才买的，不信你试试！”
唐墨开始说英语了，艾菲尔也没法装聋作哑，用命令的口气道：“都少说两句，唐墨，你闭嘴！”
唐墨根本不搭理艾菲尔，朝着杨总喝道：“我试试？你跟我再嚷一句试试！”
“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嘛？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杨总站起身用手指着唐墨的鼻子喝道：“跟我大呼小叫，你没那个资格，靠谁吃饭，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卧槽，这么牛逼？”唐墨站起身盯着她道：“真他妈以为我不敢把诺吉亚赶出家门，是不是？”
山星的李峰在一旁听的起劲儿，听到这话，急忙一拍桌子喝道：“是男人就说到做到，要不然就别放屁！”
艾菲尔看到李峰插嘴，开始有些坐不住，若是对唐墨刺激太厉害，很容易让他做出过激反应的。
“好了，这是诺吉亚与天马电子之间的事情，就不劳烦李总多说了，唐总，你过来一下。”艾菲尔站起身，俨然是一副要私底下解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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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吗？”唐墨看向她道。
艾菲尔看到唐墨没站起来，俏脸上微微有几分皱眉，不悦道：“那既然唐总要在饭桌上说，那就在这说，你就是这样的态度吗？今天叫你和李总来，就是想让你们多参加一些国际企业之间的交流会，这对你们而言是有好处的。”
“你先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就一件事儿，合同里规定的柜台使用面积，是我们来决定的，最近我听说你们强占一些柜台面积，这位杨总更是蛮横无比。”唐墨朝着艾菲尔道：“你先不要说什么态度，这件事儿怎么解决？”
“还在说柜台的事儿。”杨总嗤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椅子上神色不屑，说道：“唐总，格局打开一点好不好？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在乎那点柜台？现在诺吉亚在国内销量可是非常不错的，只要我们愿意，随时可以开辟出一条销售渠道来，为什么跟你合作？是在帮你啊！这你都不明白？”
也就是唐墨心脏强大，一般人听到这话，怕是会气的当场抽过去，一个人连吃带那的，结果口口声声说是在帮自己。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艾菲尔似乎也认同这种说法，朝着唐墨道：“我们的一片苦心，希望你能理解。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个样子。你知道在天马电子的柜台上摆上诺吉亚的产品，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多少国内企业想要这样的背书吗？”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唐墨一挑眉道。
“我就是希望你明白，天马电子终究是一家国内企业，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现在国内消费者对国际企业什么态度，你也应该清楚，但凡沾点洋气，产品就好卖的不是一丁半点，你真以为传呼机大卖，是自己营销的好吗？”艾菲尔的话语里满是傲慢。
“这么说，还是沾了你们的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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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总，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有资格跟我们坐在一块吧？”王庚趁机出言道：“之前只不过是因为传呼机市场大家坐在一块，这前提还是大陆市场，真要在国际上玩，你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
其他人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来是觉得这段时间唐墨在传呼机领域内压着他们打，心里确实很窝火，可是这么一说，心里好受多了，二来是王庚说的实话，这帮人不过是代表着这些国际企业的小触手，真要动用整个庞然大物来斗，天马电子不过是只小蚂蚁而已。
李铮脸色铁青的坐在那，这顿饭绝对是他吃过最窝囊的一顿饭，大家不再是和和睦睦，而是摆出了身份和阶层，仿佛他们就是饭桌上供人取乐的小丑。
林勇山已经坐不住了，若不是唐墨在这，他怕是早就起身走人。
“哈哈哈。”
只有唐墨坐在那笑着，看着众人忍俊不禁，在场众人看到他如此发笑，一个个都有些懵了，不知道哪儿好笑。
“唐墨，什么事儿那么好笑？说来听听，让我们也乐乐。”王庚开口问道。
“我笑你们这些人，一点招都没有了是吧？开始用国际企业这层身份来说事儿了？给你提鞋都不配？你就不怕我拖下你的鞋，抽你的脸？”唐墨脸上的神情一紧，沉声道：“艾菲尔，你这是要跟我翻脸啊？”
“不是跟你翻脸，而是你这个人，不知道感恩。”丹妮抢在艾菲尔前面说道：“你只知道自己付出了什么，完全不在乎我们付出了多少？”
“啧啧啧，不愧是国际企业，倒打一耙的本事真的强。”唐墨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点着一根道：“我应该谢谢艾菲尔小姐，跟我们这种小企业合作，真的是侮辱你们大品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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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总，请注意你的个人素质，不要当众抽烟！”丹妮提醒道。
“呵呵，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没有素质。”唐墨站起身朝着众人道：“各位都是国际企业的人，我坐在这不合适，那我就要失陪了。”
林勇山听到这话，立马站起身，随时准备走人的状态，李铮深吸一口气也站起了身。
艾菲尔看唐墨满脸不爽的样子道：“唐墨，国内有句话叫做见贤思齐，你也有国际化的雄心，我当初选择跟你合作，也是想拉你一把，国际化不仅仅是产品卖向全球，更重要的是融入国际化的这个圈子，需要一个人带你走进来。”
“怎么滴？我得先去欧美拜个码头啊？你们这国际化，我怎么听着一股帮派圈地的味道，我也留一句话，你已经做了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我这人一向吃软不吃硬，就说这么多，手下见真章，走了。”m
唐墨说完朝着林勇山一招手朝着大门口而去，李铮见此也跟了出去。
在场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峰和王庚对视一眼，心底暗暗冷笑，诺吉亚在大陆全靠天马电子的渠道，真要是闹掰了，最大的得利者可就是在场的众人了。
只不过现在大家正在往价格同盟上谈，不好开口说什么落井下石的话，要不然，真的有好戏看了。
艾菲尔看到唐墨头也不回的走了，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生怕唐墨来真的，合同一旦作废，诺吉亚可就完犊子了。
丹妮撑得最稳，端起面前的红酒，很是优雅的说道：“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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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总傲慢的抬了抬下巴，嘴里发出一声冷哼，她是真心认为国际企业能够让国内企业疯狂追求，那份高傲是从心底溢出来的。
“价格方面，我认为可以接受，除了我们几家外，市场并没有任何威胁，若是合适的话，价格同盟的合同，随时可以签。”丹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