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城外的人都被马车上的人吸引了目光,谁都没有注意到城墙上有位女子裙裾飞扬,看着城墙下的车队缓缓地驶入城内。
穆北冥站在城墙之下,等着楚笙歌从上面下来。
他知道此时不该去打扰她,应该留给她一份安详。
直到远处那载着棺椁的马车渐渐离开了视线内,许久后......身后才传来了窸窣的声响。
“走吧。”
穆北冥转身之际,只看见了极为单薄的一笑,比蝉翼还要薄些,脆弱的不堪一击,带着些许安慰的嗓音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自己,还是在告诉他不要担心。
眼中浑浊了许多,片刻后穆北冥浅浅的答道:“......好,走。”
……
楚笙歌回到楚府的时候,楚府的门外又是围了许多往里张望的人,与之前不同的是,以往的都是喜,而这次的是丧。
“三王爷,三王妃到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声呼喊了这么一句话,众人的视线再度偏转,移到了身后被一小队士兵护送的人身上。
走在最前端的一身黑袍和一身白衣的自然就是王爷和王妃无疑,二人目不斜视并排而行。
众人纷纷退散,让出一条路来,两人便直直的入了府,院内红色的灯笼已被撤下,挂起来白色的冥灯。
灵堂业已在准备当中,棺椁已经放到了正中央,安安静静的展示着它的肃穆安详。
楚笙歌终于靠近了棺椁,尽管心中还是十分抗拒不肯相信,但是在抚上那冰凉的棺木纹路,看着那张熟悉却已是苍白的有些刺眼的面庞是,终究还是承认了一个她不得不相信,不得不害怕的事实。
父亲走了,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离开了母亲,离开了她们所共同拥有的这个家。
母亲在父亲的灵堂里,有条不紊的整理着什么,摆一摆烛台,整理着花圈。
面上依旧是与平日里无异的淡定自若的模样,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若不是楚笙歌之前从高处看到了。
母亲那笑了哭,哭了笑,有些颤抖的手臂,以及那喃喃自语的模样,她都要以为母亲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这样想来,在楚笙歌的记忆中,母亲一直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仿佛什么事事纷扰都与她沾染不上半点关系。
有的时候认真严肃,有的时候却也是冷清淡泊的可怕。
原来……
她一直是一位善于伪装的高手。
或许卸下那副坚硬的皮囊后,也是与平常女子无异的柔软躯干。
丧礼是从明日开始,夜里整个楚府灯火通明,府里的家丁不够,也找了许多临时工。
薪资开的高,自然来的也就多了。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楚笙歌本想着要守夜,但是被母亲给拒绝了,叫她去休息。
楚笙歌望着抚着棺木口,安静的望着棺内人的母亲好似明白了母亲话中的心思,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解下了自己的外衫披在了母亲的后背上。
母亲没有回头,好像也并没有察觉这突然的温暖,只是安静的仿若一尊上了年代的雕塑,每一寸都留下了时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