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韩雪有点不确定自己听见的话，她觉得自己耳朵出现错觉了。
“做我女朋友吧！”
程镜重复刚才的话，语句里，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他并非冲动，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听见程镜的话，韩雪并没有过多的意外与惊讶，而是转头避开程镜那深邃的目光：
“小白呢，我都好久没有见到它了，我好想它！”
此刻的小白在哪里？
它在特殊部门的一间牢房里不停的嚎叫。
“组长，你确定要把这个稀有品种还给程镜？”
门外，一个年轻的黑色西装青年询问旁边，同样黑色西装，脑袋却瓦光锃亮的光头中年人。
“不然呢？你还要等他过来要？”
中年人看着房间里折腾的小白的说道。
青年听了这个，顿时语塞，不知道怎么接。
“此事怪我们没有调查清楚，如果程镜较真，你我，不，应该说咋们这个部门....”
后面光头没有说下去，可旁边的青年听了这话似乎有些不忿：
“他不就是身份特殊吗，再特殊的咋们也不是....”
然而，没等青年话说完，光头中年人瞬间暴起，毫无征兆的一巴掌扇在青年脸上。
反应不及的青年，在空中翻了好几滚，口吐鲜血，跌落向远处。
“贺伟，你怎么还是这么大火气。”
嘎吱。
走廊尽头的大门开了，一个身着朴素的老者缓步走了进来。
他进来就看见光头中年人在打那个青年，所以才出声询问。
名为贺伟的中年人看见老者，有些怒意的顿时转为尊敬，两步走到老者跟前：
“师傅，您怎么来了，您身体不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就行呗，还亲自来一趟。”
来的老者正是省厅专家组的刘国伟，他没打理中年人，而是走到被打倒在地的青年跟前，将青年服了起来，看着青年浮肿脸，没说什么。
此刻的青年真的很惊慌，他加入组织也快两年了，平日里，身为组长的光头中年人都是见人就笑，一点威严都没有，而且无论组员犯了多大错，他总会想着办法帮大家摆平，嫣然一副老好人人设。
可就在刚才，青年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中年人对自己的杀意。
是那种毫不掩饰，赤裸裸的杀意。
那种感觉不会错，这让他脊背发凉，惊恐万分，根本无暇顾及脸上的疼痛，呆呆的看着光头不知如何是好。
“出去！”
中年人面无表情的说出了两个字，青年听闻，也顾不得跟眼前老者说谢谢，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你看你把孩子吓的。”
老者埋怨光头贺伟，贺伟却低声说道：
“就是我这两年太放纵他们了，让他们有些不知分寸，什么话也敢说。”
听闻这话，老者一皱眉，然后询问：
“是有关于程镜？”
贺伟没说话，老者知道自己猜对了。
“师傅今天来是求你一件事。”
刘国伟看着眼前曾经带了十几年，将一身刑侦本领毫无保留传授的唯一徒弟，言辞恳切。
“师傅，有什么事情你我师徒还说求不求，只要你开口，如果不违反原则，上刀山下油锅，您就是要我这条命，我也绝不说二话。”
贺伟一脸真诚，言辞凿凿。
“那程镜是不是不可言的存在？”
当一脸真诚的贺伟听到他师傅说出的话，顿时瞳孔猛缩，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师傅，你...”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也别管我怎么知道什么是不可言。”
“你就告诉他是，或者不是！”
刘国伟一脸严肃，直视他爱徒贺伟。
贺伟不敢去看他师傅的眼睛，表情犹犹豫豫的始终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
老者心中了然，转身要走，可此时贺伟却开口了：
“师傅，有些事情徒弟我真不能说，但我就算不开口，猜想你也知道答案了，原谅徒弟不孝，我也已经是他们那类人了。”
贺伟说说完这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刘国伟跟前，泪流满面。
听闻这话，此刻的刘国伟犹如被人一棒子敲在脑袋上，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
跪在地上的贺伟见状，赶忙双膝捣着过去扶住了他师傅。
“滚！”
刘国伟一甩手，想把扶住自己的贺伟甩开，可动手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力道在自己徒弟面前是那么渺小，渺小到自己徒弟居然纹丝未动。
不甘心，刘国伟连着抖了两下，依旧没甩掉贺伟的手。
他索性放弃了。
是自己老了吗？
刘国伟内心忍不住悲鸣。
还是因为自己徒弟加入了那群人的体系。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很熟悉，他十几年前经历过，如今再次袭来，依旧是那么刻骨铭心。
贺伟见他师傅站住身形了，松开了抓着手，一边擦眼泪一边哽咽：
“师傅，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您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存在，如果我不加入，就凭我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跟他打交道，更别说约他们了。”
“哎...”
“我早该想到这一点了，你们特殊部门里，如果都是我们这些普通人，那存在还有什么必要。”
刘国伟一声叹息，更多的是无奈。
“师傅，虽然我不能说程镜更多的事，这并非徒弟我怕死，只是您不知道，如果我说了，不光我要死，还会涉及到我身边认识的所有人，连那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都会波及。”
“这么严重？”
刘国伟吃惊，他并不知道情况会这么严重，不然也不会来问自己这徒弟有关程镜的事。
“师傅，徒弟怎么可能骗你，虽然我不知道您从哪里知道程镜的一些情况，但我想说的是，您还是知道的太少了，徒弟这方面没办法帮您，自从徒弟进入这个圈后，他那种身份就是禁忌，不可言，不可有牵连，所以只有靠您自己去了解，毕竟凡人不会被牵连。”
“我知道了。”
刘国伟脸上恢复慈祥，他扶起贺伟。
贺伟嘴上还在说道：
“师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些年我也想过各种办法，但他们实在是太诡异太强大了，我真的毫无办法，但如果你想利用程镜，得做好自己必定万劫不复准备。”
“你觉得我苟活到现在是为了什么？”
刘国伟转过身，没去管贺伟，佝偻着背影走向门外。
此刻的他，脸上没有慈祥，转而狰狞恐怖，眼神里全是仇恨。
他并没有因为徒弟的同流合污而心痛，反而内心燃起复仇的希望。
通过刚才贺伟的话，他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这就够了。
至于自己唯一的爱徒。
路是自己选的，贺伟是成年人，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