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给玖儿准备的吗？”
小人眸底的光黯淡了下去，就连头顶上的小呆毛也跟着耷拉了下去。
顾因兰见小人这幅模样，莫名有些烦躁，捂唇轻咳了一声，“当时这些东西都无人用了，本宫想着废物利用一下，一下子想起了你，所以做了这个……”
见小人的杏眸重新明亮起来，顾因兰在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也勉强算作是为你做的吧。”
顾因兰刚说完话，苏玖就迫不及待地踩上了梅花桩。
苏玖摇摇晃晃地跳了两个，脚下一个不稳，就要摔倒在地。
顾因兰心里一紧，下意识想去接小人，可想着让这小家伙吃点苦头也好，练武可不是说说这么简单的事情。
伸出去的手刚缩回来，就感觉到耳旁一道劲风闪过，顾因兰瞳孔骤缩，再看向小人时，就发现原本应该摔在地上的苏玖被小太监紧紧抱在怀中。
这小太监……
“小丫头，如果回回都要人救的话，那你干脆回被窝睡觉去吧。”
顾因兰打量的视线从景逸身上划过，最后落到了他怀中的苏玖身上，语气十分不客气。
苏玖挣扎着从景逸的怀中下来，走到顾因兰面前，挺起了小胸脯。
“兰娘娘，玖儿可以的！”
顾因兰垂眸看了眼小人，“行啊，那就从基本功开始练起吧。”
说着，朝一旁抬了抬下巴。
“小小的梅花桩都能摔倒，可见底盘不稳，去那里蹲马步，先蹲半个时辰吧。”
“好！”
苏玖小跑到顾因兰说的位置，有模有样地蹲了起来。
顾因兰看了眼小人，眉梢轻挑，没想到这丫头的姿势还挺标准，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了。
景逸漆黑的眸子动了动，看着倔强蹲马步的小人，没有说话，而是默默走到她身边，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守着。
真正开始教学，顾因兰也不放水，继续舞剑，只不过余光偶尔会瞥向小人。
苏玖顿了一刻钟后，小腿肚子就开始打颤了，哆哆嗦嗦的。
顾因兰又练好了一套剑招，来到石桌旁小憩，瞟了眼小人。
只见小人的身体已经开始不稳，摇摇晃晃的。
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布了一层薄汗，殷红的唇瓣也有些白，小脸上尽是倔强。
倒是个能吃苦的小家伙。
顾因兰没有喊停，休憩了一下之后，又开始第二套剑招。
景逸站在一旁，原本漆黑平静的眸子忽然动了动，看向东南方向，眸光微微波动，随后又趋于平静。
一刻钟后，小人终于坚持不住了。
“兰娘娘，玖儿可以休息一下嘛？”
半个时辰才过了一半。
苏玖知道自己没完成，星眸里闪过一丝心虚和忐忑。
这小家伙心里想什么，面上当真是一览无遗，顾因兰狐狸眸中闪过淡淡的笑意，面上却依然肃着脸，“行吧，休息一刻钟再继续吧。”
她本以为苏玖能坚持一刻钟就算好的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
得到首肯，苏玖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景逸适时地将小人抱起，把她放到石凳上，蹲下身轻柔地捏着苏玖的小腿肚。
“你这小丫头，倒是有点毅力。”想她刚开始学武的时候，约莫也是苏玖这般年岁，当时甚至连一刻钟都没有坚持到。
顾因兰放下剑，看向苏玖的眼中多了一抹赞赏。
“那玖儿什么时候可以像兰娘娘您一样厉害呀？”苏玖的眼睛一亮，一时连腿上的酸痛都忘记了，期待地望向顾因兰。
“你这小丫头，我倒是有些疑惑，你为何想要练武？”
最初，只当这小丫头一时兴起，可今日见她坚持了这么久也不喊疼，顾因兰倒是真的相信，这小丫头想要练武的决心了。
苏玖毫不犹豫，捏紧了小拳头，“因为玖儿想要变强！”
圆嘟嘟的小脸布满了汗水，垂在小脸两侧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杏眸瞪圆，看起来十分可爱。
顾因兰没忍住勾了勾唇，“变强做什么？你现在已经够强了。”
能成为苏奕君心尖上的人，已经很强了。
小人摇了摇小脑袋，“不够，玖儿现在还不能保护爹爹和娘亲，还有四姐姐五哥哥他们……”
顾因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但与此同时，心底又泛起点点酸意。
“你保护他们？”
“嗯呐！”
苏玖点头。
顾因兰对上苏玖澄澈的杏眸，一股说不出的艳羡从心底升起。
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何自己那个眼高于顶，甚至凉薄至极的儿子会喜欢这小丫头了。
“现在又多了一个人，玖儿变强了之后，也可以保护兰娘娘啦！”
说着，苏玖一把抱住顾因兰的胳膊蹭了蹭。
顾因兰身体一僵，只感觉被小人抱着的半边身子都麻木了。
“嗤！”
这时，一道嗤笑声从一旁响起。
顾因兰猛地回神，警惕地看向声源处，心里却有些惊骇，她竟然因为这小丫头的一句话乱了心神。
可当看到来人时，怔在了原地。
“五哥哥！”
苏玖惊喜地瞪大了杏眸，也不管腿上的疼痛，从石凳上跳下来，小跑着扑到了苏立洵的怀中。
苏立洵今日穿着一身暗红色金线密织的蟒袍，长发被一支血玉簪子固定，却越发显得雌雄莫辨，看到小人向自己跑来，清冷的狐狸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玖儿。”
少年弯腰，把小人抱在怀中。
手臂箍着小人的腰身。
苏玖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
苏立洵动作一顿，垂脸看向小人。
小人抱着苏立洵的脖子，小脑袋埋在他的肩窝，摇了摇小脑袋，“唔，没什么。”
苏立洵漂亮的狐狸眸微微眯起，也不说话，手往下挪动了几分，托着她的小屁股，另一只手微凉的指尖挑起她的衣摆。
“五哥哥！”
皮肤接触到冰冷的空气，泛起点点鸡皮疙瘩。
小人打了个寒颤，伸手去压，却已然来不及。
腰上一圈青紫暴露在了几人的视线当中。
苏立洵狐狸眸彻底冷了下来，嗓音冰冷刺骨。
“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