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瑟呆呆的盯着曹旋音的肚子，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面了一样，说出来也喊不出来，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们，太残忍了吧。”纵使小御经历了数万载，此刻也完全惊呆了，他的眼睛瞪的老大，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连孕妇都没有放过，这简直不是人做的。
姬无夜抿着嘴唇低下了头，心中升起来一丝愧疚。
他单膝跪在了地上，垂着头道：“都怪我，没有保护好柳家。”
“老大，是我的错，如果我不着急拉着姬无夜，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白无生也跪了下来，他低着头，咬着嘴唇，瑾瑟这样也太奇怪了，他想象过瑾瑟会大哭，会咆哮，但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沉默，这样一言不发，没有半点情绪。
洛寻央立在瑾瑟的身边，他眯起来眼睛没有说话，眼中划过一丝冷意，这天下，早已不是原来了。
“小御。”瑾瑟嘴唇颤抖了一下，缓缓出声。
“在。”
小御握着拳头点了点头，他明明感觉瑾瑟的心都在滴血，此刻却强忍着痛苦，酝酿着一场风波。
“他们的魂魄能修复么？”
“不能，凡人死了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小御愣了一下，咬了咬嘴唇，缓缓吐出一句即为残忍的话。
“给我找个收容的法器。”
瑾瑟本就不抱着希望的，她点了点头，一掀衣袍，往前面走去，她的每一步都十分的沉重，黑色的衣摆在风中飘动，牵扯着每个人的心脏。
短短一日，家破人亡，本不是她该承受了。
瑾瑟走到了曹旋音的面前，她缓缓抬手抚摸着曹旋音冰冷的脸颊，拂过她的双眼轻声道：“舅母，我回来了。”
瑾瑟细细的抚摸着曹旋音的脸颊，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一样。
她将身子解开，又将曹旋音身上的箭羽拔了下来，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她的双手。
往昔，曹旋音温柔的笑容在瑾瑟的眼前挥之不去。
“月儿，瑶瑶，我来接你们回家了。”
第一次的模样，再次浮现在瑾瑟的眼前。
如果当日，她没有和曹旋音一起回柳家，是否，柳家就不会经历这样的浩劫。
小御连忙帮着瑾瑟将柳沛和柳叶都解了下来。
瑾瑟将曹旋音和柳沛摆在一起，又将柳叶和柳鑫怀摆在一起。
她盯着四具尸体，杂乱的记忆，将她吞没。
“九儿，活着。”
“月儿，活着！”
“以后有外公在，谁也不能欺负月儿。”
“九儿是神也好，是普通人也好，都是我的九儿。”
“月儿，舅舅的见面礼，你可喜欢？”
“九儿，父王在星河令里面添加了一点东西，只要你遇到危险，父王都会出现在你身边。”
......
这些记忆一点一点的将瑾瑟吞噬。
最爱她的人，全部都在她眼前死去，她保护不了他们，她改变不了这里世界。
说到底，还是她太弱了。
是否要颠覆这个世界，主宰这个世界，才能保护自己最爱人的。
瑾瑟微微眨了眨眼睛，笔直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