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时东划地为牢，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高浩然结婚当天，时东都没想过离开病房。
通常植物人都需要每日按摩肌理，否则四肢容易萎缩。
可时东犹如守护宝藏的恶龙，哪肯让旁人碰。
所以他刚痊愈就去学按摩了。
白天高强度学习，晚上蹲在地板一根一根压手指，一压就是一个小时。
连续三天，手指发抖，指腹变形，握不稳筷子，小玉肌肿胀......可他吭都不吭，埋头闷声坚持。
教他的按摩师从没见过这么卖力的。
一年后，赵菲生了一个小公主。
取名为高宝妮，他们的宝贝小妮子。
为了照顾小祖宗坐月子，他连续一个月没去医院。
等孩子满月，高浩然差点以为走错了病房。
时东穿着半旧不新的衣裳，捧着一本书。
一盆盆大盆茉莉花摆放在房间阳台角落，芳香扑鼻。
“咋那么多花？”
“这是我女儿，宝妮。”
时东睫毛动了动，合上书籍，抿着薄唇，脚步犹豫缓慢凑近。
粉粉嫩嫩的肉团子挥舞着小手，清澈见底的眼睛好奇观察世界，时不时蹬蹬腿儿，摇摇脖子。
时东眼底浮过一抹惊奇的光，试探的口吻：“宝妮......”
高宝妮：“嗯...”
时东：“她回应我了！”
高浩然尴尬一笑：“她...可能要拉臭臭了......”
话音刚刚落下，一个微弱的彩虹屁诞生了。
高浩然环顾四周，拖着心爱的女儿来到床边，嫌弃看了眼杂乱的被子，从手臂挂着的塑料袋里，掏出来一个印着花骨朵的毯子，单手铺放整齐。
闭着眼睛捞到一片尿布，手脚熟练换上。
打开爽屁粉，轻轻捏着女儿的小脚丫往上抬，顺势抓着粉扑，对准小屁股瓣扑了扑。
“你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不然试试国外的专家吧，总不能守株待兔，哎，我说话你听到没？”
时东挑眉，指着那盒爽屁粉：“那是什么？”
“等你以后做爸爸就懂了。”
高浩然和时东双双僵住。
“对不起......”
“没关系。”
高浩然深呼一口气：“带她去国外试试吧，也许运气来了......也说不准......”
时东手指动了动：“嗯。”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状态。
“我可以抱抱她吗？”
荣升为奶爸的高浩然有点不情愿。
时东别过头：“算......”
一个软乎乎的温热团子凑到手边。
他猛地往后一缩。
“嘛呢，赶紧的。把手掌摊开，抱住宝妮的后背和头，另一只手拖住宝妮的小屁屁。”
两个大男人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成功了，弄了一身汗。
时东浑身紧绷，如临大敌般抱住宝妮，没过多久投降了。
高浩然把一张名片放到桌面：“这个专家有过五次植物人苏醒案例。”
时东呼吸一滞：“谢谢......”
一张名片，打破了时东人不人鬼不鬼，堪称囚徒的生活。
千里迢迢跨国寻到那位专家，通过系统性检测，专家摇了摇头：“情况恨不乐观，我没有百分百把握，也就百分之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