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郑经的心思
郑府,书房内。
郑经慵懒地坐在榻上,正研究残局鬼神愁,越下越觉得还有别的破解之法,见郑诗雨款款而来,问道:“回来这么快,事情办砸了?”
“东西收好,那混蛋连门都不让进,我拉下脸面,说帮他忙也不要,爷爷,他怎么对我这么大敌意?不就说了几句嘛,已经让荷儿道歉了。”
“道歉就没事了?道歉就必须接受?”
郑经抬头去,将手中棋子丢在旁边篓子里,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不是围绕你一人转,不是你说什么就必须什么?陛下都做不到,何况你一女子,得学着点恭谦礼仪,贤良淑德不,否则你没戏,不行就让你二妹上。”
“爷爷,你为何如此看重他?”
“不看重他,看着你们?”
郑经目光一眯,语气变得清冷起来:“看看你几个哥哥,除了勾栏听曲,骄横跋扈,仗势欺人,还会什么?等你爷爷一死,谁能撑起偌大的郑家?靠你?还是你二妹?”
“我一定行!”
郑经笑了:“勇气可嘉,可连陈谦都搞不定,你凭什么说自己行,倒是你二妹有些本事,诗词歌赋不输于你,杂学无双,策论更是直追你爷爷,可惜女儿身,不然,必是郑家麒麟,你太骄傲了,不收起你的骄傲,未来走不远。”
“我……”
郑诗雨急了:“可,可他也不过如此啊?”
“不过如此?”
郑经脸色多了几分不满,想了想,终归是自己亲孙女,才学还是有的,不能放弃,认真解释道:“棋道如官道,能破残局,可见其心智、谋划和洞察力非同寻常,何况还如此年轻,假以时日,必将超越老夫。”
“可他诗词歌赋一窍不通,做不成锦绣文章。”
“你怎么确定?”
郑经反问,眼中失望又多了几分,追问道:“你不是也觉得望江楼那对联是他所作,如果是,那望江楼菜谱上的半首断诗恐怕也是他所作,如此名句,天下少有,那菜谱化作同样也是他所画。”
“能诗,能对,能画,切水平高绝,整个帝京年轻一代,谁能比?”
一番话振聋发聩。
郑诗雨幡然醒悟,眼睛大亮,彻底明白爷爷为何如此看重了,赶紧说道:“爷爷,是我一叶遮目了,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你不是一叶遮目,是心高气傲,小觑了天下英雄还不自知,自以为是,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若不行,便让你二妹上,如此大才,必须笼络住,郑府危机四伏,必须找个强力外援,懂吗?”
“孙女这次真的懂了!”郑诗雨郑重应下,告退离开。
“希望你真的懂了。”
郑经目视郑诗雨离开,心情有些复杂,要不是郑诗雨嫡孙女身份,早让郑诗祺上,可惜郑诗祺是庶出,为表示诚意,嫡孙女是最佳选择,让一个庶出去,诚意不够,怕适得其反。
“小友,再过些时日,等望江楼危机解除,老夫便举荐你入朝。”
“陛下赏赐太少,且送去会给你惹来大麻烦,老夫改换成银票,田产,私下相授,希望你理解老夫一番苦心。”
郑经喃喃自语,目光深沉。
……
陈谦确实遇到麻烦了,跑了三家木工坊,将蒸馏酒用的设备拆分,交给三家打造,避免暴露,刚来到一家酒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就有一人过来,拿着一壶好酒,文人打败,却披头散发,狂野不羁。
普通百姓不允许穿儒衫,做文人打扮,文人谨守礼法,装束一丝不苟,就连言谈举止也透着礼,绝不会狂野不羁,堕了名声。
这人无所顾忌——来者不凡!
杀手,还是仇敌?
陈谦笑脸以对,心中却警兆大作,战术性后仰,盯着对方不说话,身体绷紧,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好汉不吃眼前亏。
对方豪气说道:“本公子最好结交朋友,见你仪表不凡,举手投足却又透着几分洒脱,随性,深得我心,不如认识一下?这顿酒,本公子请了!”一只脚踩在凳子上,颇有几分江湖大侠的气度。
明明是个文士,却行江湖豪爽之举,不可能性格使然,陌不相识,谁会请喝酒?这人不是有目的,就是有动机,不能大意。
陈谦试探道:“能打包带走吗?”
“呃?”
对方没想到陈谦行事如此不合常理,一时没反应过来,旋即眼前一亮,拱手道:“哈哈哈,有趣,本公子最喜与有趣之人结交,在下吴虍(hu),字康安,人称逍遥公子,未请教?”
“不能打包?”陈谦故作不解地反问。
对方见陈谦和打包杠上了,笑道:“这位兄台莫不是看不起我逍遥公子?本公子请吃饭,想打包还不容易?”
“真的可以?”
陈谦假装兴奋地追问,得到对方在此确认后大喊道:“掌柜,贵店招牌菜每样来十份,一份端上来这儿吃,其他装好,回头带走,好酒也来十坛,喝不完也带走,帮我叫辆马车。”
说完,陈谦故作不好意思地看着眼前这逍遥公子:“会不会要太少了,毕竟,不能辱没逍遥公子身份。”
“你……”
对方被陈谦这骚操作彻底搞蒙了。
陈谦不等对方拒绝,猛地一拍桌子,假装懊恼地大声说道:“这么点简直看不起逍遥公子,掌柜,每样改成二十份,赶紧上,别耽搁了本公子与逍遥公子痛饮,今儿个高兴,本公子要与逍遥公子结为异性兄弟,逍遥公子豪气之人,全场逍遥公子买单。”
“哈哈哈!”
“多谢逍遥公子!”
众食客一听大喜,纷纷感谢。
逍遥公子吴虍脸色一僵,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从未遇到过这么不要脸,顺棍子就往上爬的人,拒绝吧,丢不起那人,答应吧,心里面气不顺。
陈谦心中冷笑,敢充大尾巴狼,玩不死你,脸上却装出一副敬佩表情,问道:“逍遥公子,是不是要少了?”
“够了,够了,正附合本公子气度。”
吴虍赶紧说道,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但很快恢复之前的豪放不羁,摸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大声对掌柜喝道:“照做,少不了你银子。”
“在下省得,公子稍等片刻!”
掌柜眼睛一亮,足足百两,只多不少,欢喜地跑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