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应局
郑府大门口。
陈谦走出,步伐有些沉重,迎着醉人的清风,心情却好不起来,寻了个方向匆匆而行,来到一家书铺买了本《大虞律令》,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做了怎么惩罚,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想要好好活着,就必须熟悉大虞规则,而《大虞律令》就是规则。
和郑经的这次谈话让陈谦愈发没有安全感,意识到很多事不能依着自己以前的脾性来,得学会入乡随俗,用规则保护自己。
一路疾行,匆匆回到铺子,见武秀儿正独自一人静坐,脸色很差,还有泪痕,赶紧上前说道:“秀儿,我回来了。”
武秀儿像一阵风似的,瞬间刮到陈谦怀中,紧紧环抱,生怕失去,就连身体都在紧张的颤抖,带着哭腔喊道:“夫君,我以为,我以为……”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陈谦已经感受到了武秀儿浓浓的关心,心中一暖,将怀中娇妻反抱住,安慰道:“放心吧,你夫君可是有大本事,不会有事,何况去的是郑府,郑大人对我有恩,岂会加害。”
“我是担心别的人。”
陈谦岔开话题:“听说大虞有了爵位,一般人不敢招惹,可是当真。”
“那自然,爵位在身,高人一等,就连世家大族都很多没有爵位,夫君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武秀儿被话题吸引,轻轻将陈谦推开,一脸娇羞。
“傻瓜!”
陈谦轻抚武秀儿脸庞上的泪珠,安慰道:“你夫君打算弄个爵位,以后就不怕小人上门了,高兴吧?”
武秀儿不仅不高兴,反而紧张起来,低声问道:“夫君忽然想要爵位防身,是不是有人要下黑手了?告诉秀儿,秀儿晚上走一趟。”
“晚上哪儿也不许去,只能留下陪你夫君。”陈谦心中一暖,牵着武秀儿上二楼,在椅子上坐下,准备好好思考一下明天的比斗怎么应对。
虽然只有三道题,但要是东楚使团不服,临时加题呢?大虞皇帝看到胜利必然高兴,会乘胜追击,打击东楚使团威风,到时候让自己继续出手,败了恐怕爵位没了,还会小命难保。
摘星楼背后东家是宫中人,大虞皇帝怎可能心无芥蒂?不得不防。
武秀儿见陈谦脸色沉思,没有打扰,下楼烧了热水端来,放在陈谦脚下,蹲下,轻声说道:“夫君,抬脚,我给你洗洗。”
“自己来吧。”陈谦哪里享受过这般待遇,一时不适应。
“夫君抬脚便是,给你按按穴道,活血顺气,有助于睡眠,看你精神恍惚,心事重重,秀儿别得也帮不了,就让秀儿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
“那……好吧!”陈谦抬脚,心中满是感动,暗暗发誓,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妻子明天也要好好发挥,不能怂,更不能死!
“嘶,好疼,轻点!”陈谦忍不住身体一颤,喊出声来。
“啊,夫君如此不受力?”
“从未被人如此照顾过,不习惯,你轻点就好。”
“哦,这样呢?”
“这个力度刚刚好,秀儿真厉害。”陈谦舒服地闭上眼,被按得浑身发热。
第二天,陈谦神清气爽,发现已经晚了,赶紧穿上新买的儒衫,一起匆匆吃了点早餐,叮嘱武秀儿不用作陪,采购些被褥等生活用品运去山庄,独自一人直奔圣心阁而去。
……
圣心阁乃大虞文人圣地,有着大虞最多的藏书,更是名士、才子交流之所,也是朝廷文化圣典,活动举办之地,一大早就有传旨太监过来,随行的还有一支龙虎卫戒严,大虞禁军,直属于大虞皇帝。
阁主率众接旨,一听要在圣心阁举办闹得沸沸扬扬的比斗,喜忧参半,喜得是如果胜出,圣心阁跟着名声大噪,如果输了,圣心阁受牵连,名声扫地,但圣旨不可违,只好率众做准备,一边派人打听应对的人是谁。
在圣心阁比斗是陈谦要求,让郑经去办的,只因对朝廷皇宫有着排斥心理,也想看看大虞皇帝会不会答应,答应则说明其渴望胜出,有这份渴望在,只要胜出,小命就能保住,爵位也有望拿到,不答应则说明根本不在乎输赢,那就带着家人赶紧跑。
等赶到圣心阁,就看到周围被龙虎卫戒严,旌旗烈烈,铠甲森森,阵仗庞大,心中稍定,这大虞皇帝还是真心想比一场,捞回面子,有需求就好办,迎上去,见一名校尉上前阻拦,拱手一礼:“在下陈谦!”
“不认识,圣心阁今天有大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看你是读书人,也不为难你,快滚吧。”对方不耐烦地说道。
陈谦一怔,这郑经办得什么事,也太粗心了吧?居然不交代清楚。
士卒奉命行事,讲理肯定不行,陈谦后退一段距离,免得误会,拔刀相向,寻思着要不去郑府一趟,找个熟人带路?
“哟,这不是陈兄吗?”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陈谦回头一看,正是逍遥公子,披头散发,一脸不羁,心中一动,不会这么巧吧?假装不知地问道:“你是?”
“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对方有些不忿。
陈谦当然不会承认认识,那么多士卒看着呢,只有不认识,很多事才有周旋空间,一旦承认,就会贴上对方标签,成为同党,假装歉意说道:“实在抱歉,在下脸盲,阁下是?”
“何为脸盲?”对方上前来。
“脸盲是一种奇异的病,一个人见多少次面都记不住,下次见到还是会忘记,恕在下眼拙,咱们真的见过?”陈谦继续装傻。
“脸盲,倒是一种神奇的病。”对方饶有深意地看了陈谦几眼,忽然笑道:“无妨,你我可是一起喝过酒的兄弟,在下虞恪,下次记住,你这是?”
陈谦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居然趁机将假名一事揭过去,是个不要脸的主,应变能力也太快了,如果自己再提,那就没法解释脸盲了。
心思快速闪过,陈谦对虞恪多了几分警惕,脸上却洋溢着笑:“这名字有点印象,好像在哪儿听过,你刚才说叫……虞恪对吧?”
“大胆,三皇子名讳岂是你能随便叫的?”旁边一名侍卫呵斥道,手都按在刀柄上,一副要拔刀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