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逃
灰街军民在铁人军团的监视下进餐，平民被士兵要求饮下清水，一小部分人喝了水身体不适，但也没出大问题。有的人却痛苦至极，艾妲尔黛娜上去检查，尽量缓解他们的痛苦。
执政官被敌人扣住，潘德兄妹就成了灰街军民的最高长官，奇怪的是，兄妹俩和艾凡登嘀嘀咕咕了一阵，竟然芥蒂全消。面对众人时艾凡登就站在一旁，无论兄妹俩走到哪里他都跟着，兄妹俩商量事情也不避讳他。要知道，潘德兄妹在守卫1号阵地时被神官团摆了一道，对战神教会有很大的成见，艾凡登和海金德处得来也就罢了，连性子耿直的狼人兄妹都拿得下，外人不禁佩服。
进餐完毕，灰街军民蒙上口鼻，铁卫兵分开一条向着废土的道路，放他们离开。
尤吉菲尔找到温司利将军，见尤古弥纳也在，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面对老大说：“我觉得其中有古怪，将军不要被欺骗了。”
温司利露出一个优雅地笑容：“我当然知道有古怪，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他们轻松离开……”
灰街军民数万人，浩浩荡荡向南进入了废土，有的人出于恐惧想回头，被士兵强押着进去了。罗也沙琪等人和潘德将军留在最后断后，发现了一个秘密：艾凡登带来的护教骑士和潘德兄妹直属的魔导兵部队始终形影不离，围成圈子不让人靠近，而这两支部队是第一个进入废土的，由艾凡登和海丽凯亚亲自护送。
傻子也知道其中有猫腻了。
罗也沙琪明白自己是外人，固然实力强劲，想得到绝对的信任还差得远。她无意窥探秘辛，不过她不窥探，不代表其他人的好奇心压得住，萨冰娜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铁卫兵在身后虎视眈眈，萨冰娜不好发作。随着最后一支巴塞托斯部队进入废土，走了一段路，见没什么危险了，萨冰娜用眼睛瞄了瞄安达鸿克，后者故意擦拭宝弓不作理会，又瞄罗也沙琪，人家直接别过脸。萨冰娜撇撇嘴，自己上去了，潘德正在忧心忡忡地边走边往后眺望，深知铁列克奇人许下的诺言纯是放屁，执政官牺牲自己换来的时间，恐怕剩不下多少了。
“将军，我有话说！”萨冰娜大大咧咧地开口。
潘德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首先是在危难之际能为了朋友赶来帮忙，其次就是种族上的亲近。萨冰娜是狼人，潘德兄妹也是狼人，血统上的关联不可磨灭。尤其当下还需要罗也沙琪这伙猛人的大力相助，对方的任何言行潘德都必须谨慎对待，狼人耿直没错，但耿直不等于傻，谁还没有为五斗米折腰的时候？
废土的颜色总是那么单调，万物萧条，了无生机，好不容易有片树林山峰，连只正常的活物都见不到。不是变异的动物就是变异的魔兽，好在没有太过棘手的角色，不用罗也沙琪出手，恩多克、提利安就能带人应付。
当恩多克带人去剿杀一头变异的拦路魔狼时，萨冰娜踢飞脚边的石子，漫不经心地说：“从此以后，将军就是巴塞托斯的首领了，这是将军必须承担的责任。”
“我是军人，不懂政务，也无意继承执政官的衣钵。”
“几万人的生死相随，将军难道忍心弃之不顾？”
潘德一顿，牛唇不对马嘴地说：“当初我与海丽凯亚一同宣誓效忠执政官阁下，这个誓言铭记至今。”
萨冰娜琢磨半晌，有些明白了。这时在空中负责警戒的艾妲尔黛娜抬手打出一道光焰，爆开的星雨在空中纷纷扬扬：“大家小心，铁人军团正在踏入废土！”
“抓紧前进，第一大队准备战斗！”潘德大吼，第一大队是他的亲卫队。
这是一场猫追老鼠的游戏，铁人军团一开始只是投入小股部队骚扰巴塞托斯人的后方，本来这场逃亡就准备不足，不时有人倒下，被人撵在屁股后头，形势进一步恶化，加剧了巴塞托斯人的恐慌。艾凡登曾经预估的时间出了很大的差错，三天时间里巴塞托斯人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战斗，但还没有找到所谓的捷径，只在偌大的废土区域兜兜转转。而铁人军团追杀紧迫，由尤吉菲尔亲自带队，潘德与她交过手，没占到一点便宜，要不是萨冰娜帮忙，非吃大亏不可。
尤吉菲尔和萨冰娜数度对战，后者使一对大剑，斗气之霸道令前者甘拜下风。在进入废土后，铁人军团的尖端战力基本没有跟上，巴塞托斯人仗着罗也沙琪等外援度过了一次又一次危机。尤吉菲尔联系后方，请求支援，结果得到的回复是追得过于深入，有危险，任由巴塞托斯人自生自灭吧，让她撤回来，温司利将军要给她颁奖授勋。
尤吉菲尔气得把通讯装置砸了，拒绝了这一命令，继续带着部队穷追不舍。
第七天，巴塞托斯人几乎到了弹尽粮绝的境地，潘德和艾凡登大吵一架，后者坚持走下去会有生路。潘德虽然怒火中烧，此时此刻也没别的办法，几万人长途跋涉，在经过一处大沼泽时损失了数百人，终于远远望见一片连绵不绝的灰色山脉。
“就是那里！”艾凡登用满是污泥的袖子擦了擦脸，反倒更脏了，他毫不在意，难得兴奋地对其他人说。
如附骨之疽的尤吉菲尔身边也没多少人了，多数被勒令撤回，还跟着的不过一百来人。这点人对上巴塞托斯人毫无优势，但相较于饥渴难耐的巴塞托斯人，敌人数量虽少，也是难缠。
“既然有了目标，一切就好办了，将军先行，这伙人我们负责解决。”罗也沙琪说。
潘德道：“大师是否有必胜的把握？”
罗也沙琪笑道：“必胜不敢说，至少不会把命丢在这里。”
罗也沙琪和萨冰娜、安达鸿克、艾妲尔黛娜并排而立，莫巴沙九头鸟称霸天空，这一阵容就是传奇强者来了未必不能一搏。尤吉菲尔当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追到这里不过是赌口气，同时也想知道巴塞托斯人的目的地，以牺牲执政官为代价，换来进入废土自生自灭？她是不信的，所以巴塞托斯人一定有早就计划好的安身之地，她要追上来探查清楚。
“阁下请回吧，巴塞托斯人不过是求一个活命的地方，又何必赶尽杀绝呢？”罗也沙琪大声说。
输人不输阵，尤吉菲尔总要说几句场面话，她收腹吐气，准备慷慨陈词。
蓦地，天地间的元素潮汐掀起了波澜壮阔的变动！几乎使得苍穹拉低、星河倒卷的强大气场在莫巴沙九头鸟上方出现，自然界的元素粒子疯狂震荡，灰色的天空一瞬间染上了火红与冰蓝的双重颜色。
一连串鸟鸣似远还近，先是一头火红色的巨鸟突然现身，冰蓝色的巨鸟紧随其后。二者交替盘旋，每一次鸣叫都带动着元素潮汐如同天崩地裂的起伏。莫巴沙九头鸟在这种压力下不得不降低飞行高度，鸟背上的一群人更是呼吸急促，胸闷气短，头脑一阵阵发晕。
地面上的人无不傻眼，罗也沙琪和尤吉菲尔同时脱口而出：“火凤冰凰！”
萨冰娜将双手大剑摆了一个防御姿势，安达鸿克闪电般取了三支箭搭上弓弦，艾妲尔黛娜爬升高度，在身前刷了一层花瓣组成的盾牌。罗也沙琪一举黄金镯子，大铁锤便握在了手中，尤吉菲尔直接催动斗气将自己包裹在内，在不知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所有高手都做出了自认为最得体的应对。
两只凤凰盘旋了一会儿，向着地面俯冲，直奔尤吉菲尔而去。后者跳跃着后退，带来的铁卫兵不知所措，被火凤凰撞得七零八落。尤吉菲尔不甘示弱，面对头前冲来地火凤凰一摆解放者之剑，银色斗气轰然爆发。
哪知火凤凰伸出利爪，竟然无视了斗气屏障，直接勾住了解放者之剑，尤吉菲尔措手不及。正欲撤身，冰凰从后袭击，一翅膀拍下来，纵然斗气护体，尤吉菲尔还是充分体会了“被门夹了”是什么感受……
火凤凰勾住晕掉的女骑士飞到罗也沙琪上方，停留片刻，爪子一松，把人丢给了最近的小艾。小艾那体格能接住吗？被女骑士带住往地上掉落，幸好罗也沙琪及时起跳，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总算没让摔死的惨剧发生。
铁卫兵群龙无首，竟然毫不迟疑，集体掉头逃跑。
萨冰娜道：“不追吗？让他们回去，巴塞托斯人好不容易找到的安身地盘就暴露了。”
“铁列克奇吞并了巴塞托斯，不是简单的一场战争那么简单，善后有的麻烦呢，短时间内没有精力关注这里。”罗也沙琪摇摇头。
萨冰娜和安达鸿克嘀咕：“她以前好像没这么聪明吧？”
火凤冰凰上了天，在莫巴沙九头鸟身边盘旋良久，一道绚丽的光晕从火鸟背上发出，接连穿过火凤冰凰的身躯，冥冥之中有一个威严的声音发出叹息。火凤冰凰这才不再逗留，向着南方飞去，临走之前火凤凰将一根红羽丢到火鸟背上，说了几句什么。
罗也沙琪目睹全程，望着地上昏迷的尤吉菲尔若有所思：“虽然猜不到起因，但从结果来看，我想我是明白了凤凰为什么出手帮忙了。”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