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疏朗本是试探他二人关系,看他话里话外有包容护短的感觉,心中更加不悦。但也不好失了风度,满面笑容的上前作揖道:“久仰!久仰!应当是我给清儿姑娘赔罪才是。”转身就吩咐道:“老关将店里珍藏的布料拿上来。”
老关点头称是,一会就从后堂拿了两匹的布料上来,田疏朗道:“清儿姑娘看可还满意?这是全山安最好的双层锦。”
严清心想他不再故意逼问,揭穿她说谎也好。今儿就不找他要账了,先放他一马。今天一国王爷都在这里,要是让他知道这个人是他言灵国的蛀虫,私货贩子,只怕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看起来她的猜想果然不错,这个店就是他的,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等下次得空再来找他,是以开口道:“你这上好的双层锦我就不敢享用了,让你的裁缝手速快点就成。我还等着衣服回家拜见父母呢!”
田疏朗道:“哦!清儿姑娘等着裁新衣回家拜见父母?不知道准备什么时候走?”
一说到这种决策性问题的时候,严清就习惯的扭头去看宣于珩。宣于珩仿佛是感受到了她注视的目光一样,头也不抬的淡淡开口道:“最好今日。”
田疏朗道:“若是叫裁缝做只怕最快也要等到明后天,不若让老关找几套与你身量相仿的成衣给你穿着试试,不合适再改改?这样快些。”
严清自是求之不得,她就怕因为一套衣服给耽搁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回家机会,欢快道:“可以吗?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田疏朗转头吩咐老关道:“店中可有顾客定制的衣袍,与这位姑娘身量相仿的?先拿上来。”想了想又道:“我记得上次看见过一套百蝶群,那就很好!”
老关有些为难的抖了抖袖子,上前悄声道:“少爷,那银纹绣百蝶渡金花裙绣房的绣娘可是绣了三个多月。而且那是那张家小姐定制的,你看要不要换一件?”
田疏朗想了想道:“无妨,先拿出来这位姑娘瞧瞧,别的款式一起多拿几身。”
老关依着田疏朗的吩咐,亲自去后堂挑了几套上好的成衣,拿出来给严清挑选。除去那套银纹绣百蝶渡金花裙,另还有几套都是和她身量相仿,面料不凡,款式最新的成衣。
严清怕改来改去麻烦,耽误时间。也没怎么挑,随意的选了一套和她身量最为接近的。她挑的正是那套银纹绣百蝶渡金花裙。拿到到内房一试,除去胸部有点紧,穿在身上是刚刚好。
她本就容貌惊人,再穿了一条犹如彩蝶的裙子,从内房换了衣服出来,硬是将这两日看惯她容貌的宣于珩都感觉似乎又变了一个人。不过他见惯了大世面,自是不比常人,只微微一愣神就又恢复了一脸的清冷。起身对还是一脸震惊的伙计道:“将刚才挑选的面料,按着尺寸多做几身。”
看着那火红的狐狸毛,指了指道:“将这个一起,做一套款式最新的披风。”想了想还觉得不过瘾的又指了几套成色好的皮毛。
严清慌忙的摆着手上前道:“别!别!别!小哥,你看看我穿着的这套衣服多少钱,给算算!那许多就不要了!”
田疏朗被那倩影晃得忘了魂,此时方才回过神道:“别听她的,都劝做上。算我送你!”又转头吩咐那裁缝道:“过来给清儿姑娘量一量脚上的尺码,挑几张兽皮给她做几双上等的皮靴!”
那胖妇规规矩矩的上前,替她量鞋码。
她穿着不知听墨是去哪里借的布鞋也不太合脚。磨得她脚后跟都起了泡,此刻听说做鞋正合她心意,想到这奸商手自己拿许多金子还将自己落入船中。不说让他全退款,怎么也得退一半。他现在欠账不少,也不再推却怕付不出钱来。
宣于珩待严清量好了鞋码才淡淡开口道:“统共多少银两?”
田疏朗本是有意送她,但对他与那公子的关系一直看不透彻,此刻看宣于珩发话便站在一旁并没开口。
老关也是老机灵,见东家原本说好了要送那姑娘,现在这贵公子又要付钱?显然两人正在争风吃醋呢!看东家没有开口,猜想他肯定在怄火不高兴。
看着宣于珩在心里忿忿然骂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哪根葱,居然敢与我们东家争姑娘。看我今儿不宰死你!”面上老老实实的报了一个高价。
宣于珩潇洒的从怀中摸了一个精致的钱袋,从里面掏了两片金叶子出来给他道。便随手将钱袋往严清身上衣抛,就带着雪貂一同下了楼。
严清还在愣神,第一次看到有人掏出黄金来来付账的。而且还是给她买衣服,正在心中感叹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的时候,就见一个金灿灿的东西向自己飞来。她吓了一跳,抓住一看,居然是一只绣了金线的钱袋。
摸着沉甸甸的,打开一看,在心中大呼,哇咔咔,太漂亮了!里面居然是各种造型的黄金,除了大点的小金鱼,还有金叶子,梅花金,最小的当属于金瓜子了。
虽然只是帮人家拿一下包包,可是看着这么多造型不一的黄金,心中还是老高兴了。连宣于珩为什么要给她付钱也没来的及多想,就欢欢喜喜的跟着他的脚步下了楼。
田疏朗本在刚才听她说要回家去拜见父母,还有宣于珩说话时对她明显的维护之意,就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浮想翩翩。
此刻看宣于珩动手买裙子送她,对他们关系看的更是不简单。心中无端的升起一丝苦涩,但他自来就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若不然他也不会开了好好的店铺,生意已经做得那般大了,还为了在老太爷面前争一口气,铤而走险的走私货。
看着严清也跟着那公子的脚步而去,几步跟上开口道:“清儿姑娘这是要回家?田某派马车送你?”
她本以为两人到了安国之后再无相见之机,才对他撒了那弥天大谎。现在如何敢再让他派马车送她回家,赶紧的摆手谢绝道:“不用!怎敢劳烦田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