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珩无奈的笑笑道:“只怕你我二人,果真要在这里住下去了。”
严清正愉快的在满山遍野的花草丛中转圈,听了他的话也毫不以为意,欢快的掐了一枝黄精花,痴迷的拿在鼻前嗅了嗅,笑道:“好啊!只是这里石屋怕是修建不成了,搭个木屋我又舍不得糟蹋了地里这许多药草。我们得去找找,看有没有大的树洞可以住。”
宣于珩在她额头弹了一记道:“好吧!为夫就在这里等着你找树洞了。”说着双手一抱,盘腿靠着大树坐下来闭目养神。
严清小脸微红道:“真的不走了啊?”
宣于珩闭目道:“不走了。”过了半晌才悠悠道:“不是不走啊,只是以我二人的本事,只怕走不出这上古迷阵啊!”
严清仰头四处张望道:“什么上古迷阵?”
宣于珩道:“我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睁开眼睛,指着他面前的一棵大树道:“我幼时在古书上曾看过,据说有一种阵法,专门以棍棒来摆弄。其中最为奥妙的,是以活树来摆弄此阵。
所有的树都挑一模一样的品种,一棵树苗也不能错。再根据阵法将树种在地上,再每棵树下都施以奇药,让树每棵树的大小,高度都长得一样,以此来增添迷阵的难度,达到万树合一之境。
这种阵法讲究五行合一,灵气滋养。又尤为耗时耗力,不仅要摆弄之人才气逼人,更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从前我只道这是人们杜撰而来的神话,直到今日误打误撞的来了这里,没成想,居然有机会看到上古的迷阵。哎!今日我算是相信了,这世上没有不可能之事。”
严清半信半疑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药?能控制树的大小高度?”对于这世上有多上常理不能解之事,她最是深有感触。因为她好好的穿越到这个莫名的时代,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她此时最好奇的就是,这世界上的某一部分人手中掌握的医术药理,已经到了这等了不得的地步了吗?她原以为她到了这个世界,也算是有一技之长的。而且凭她先进的制药技术,只要稍加利用,以后用此来闯天下当所向披靡,很有优势的。
此刻听了宣于珩的话,只觉又有些失落,又有些惊喜。失落的是她在这个世界也许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并不能以她穿越者的身份,自认比别的人能耐多少。惊喜的是她可以看见突破现代科技的药理。
她怀着这种复杂的心理,仔细的去观察她周围的树,只见果然如宣于珩所说,这一片的树全是笔直的水杉树。而且杉树的高矮大小都几乎全无差别,这样的结果着实让她心中震惊不已。
同时她又暗恼自己一谈恋爱就智商为零,这么明摆着的事实,她竟然早没有注意到。还为她以前,自认为自己是受过现代教育的穿越者身份的优越心理感到羞愧,岂不知古人并不都是愚昧无知的,人家这些闪亮的智慧与她比起来,不知道比她高明到哪里去了。
一时间羞愧,懊恼,觉悟之色,轮番在她稚嫩的脸上闪现。以她这等姿色与年纪,脸色同时出现这许多表情,看起来着实是精彩纷呈。只可惜宣于珩此时并没看向她。他此时正苦笑着,看着面前的大树,道:“从前我也是不信,但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你我二人不信啊!”当然,他如果看了,便知她嘴上怀疑,其实心中早已深信不已,便不会这么说了。
严清好一番挣扎,才从懊恼,自悔的情绪中走出来。心想如果不往里走,原路返回应该总是能走出去的吧!摇晃着手上的黄精花道:“那大不了我们不进去了就是,原路返回呗!”
宣于珩叹了口气道:“以这些树的大小来看,只怕摆弄在此的迷魂少说也有两三百年了吧。”
严清不明所以道:“以这些树的大小来看,确是有两三百年了。不管了,我们在树上做记号,原路返回吧!”
宣于珩摇头道:“只怕不行了。古书上记载,当此阵摆弄的时日尚短之时,也许还可以以砍毁一部分树木,以走八卦方位的办法,达到出此阵的目的。但当这树植入地上时间越久,树木也越有灵性。像这种长达两三百年的阵法,树木已可自动移换方位,释放毒气、毒箭等武器。”
严清被他这一段说辞惊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道:“啊!这么?这……这么邪门?不会吧?树木怎么可以自己移动?又哪来的毒气、毒箭?”
宣于珩道:“具体是不是如此,我也没试过。此阵法我也是头一回见到。但树木可以自己移动并不是难事,只要植树之前,在地低之下,先设置好机关便成。至于毒箭、毒气,方法亦是如此。”
严清道:“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天方夜谭啊!要在种树之前,先在地上埋好武器,设置好机关岂不是地底之下都被挖空了?这得是多大的工程啊?反正我是不信。”她不是自大,她是真不信就古代这种落后的人力科技,能将这整片的山地之下挖空了,建什么机关?
宣于珩道:“在今日之前,我亦是不信的。想我泱泱大国,养数以千万的能工巧匠。想要用石头建造一栋房子,也建不成。不说我言灵国不能,就是邻国的北卫国亦是不能。
它安国入目之类,亦是以木房,土房为主。论兵力,论国库,在我看来,并不比我言灵国强大多少,更甚至还远不如我国。但今日看到那山崖之下的石壁,我已相信大有奇人天才在民间啊。”
严清回想那宏伟的石壁,再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颓丧的丢了手里的黄精花,亦学着他的模样,靠在杉树干上闭目养神起来。
二人皆没说话,就这样静静的靠着树干休息了一炷香时间,严清突然睁开眼睛,双目明亮的看着宣于珩道:“那你说这阵就永远走不出去?要是我们将那摆弄此阵法的人叫来,岂不是便可以出去了?”
她说着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打火石道:“我身上带了这个,我们可以拣点树枝来生火,并不毁坏树木,只用湿草搭着干柴,弄出很大、很大的烟雾来,让摆阵的主人家闻烟而来。想来我们与他无冤无仇,第一次误闯进来,他应当也不会为难我们才是。肯定会指路让我们出去的。”
宣于珩打开眼睛,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模样,轻笑着用食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道:“小傻瓜,刚刚我们说这阵法摆弄了多少年来着?两三百年啊!那摆弄此阵的人总不会一岁就会摆弄此阵吧?即便是一岁就会,我们算着短一点的时间,两百年吧!你见过有人能活两百年的吗?”
严清又呆愣了,心里暗想,真丢人。都要被困死在这山里了,还要在他面前这般丢人。懊恼的拍了自己额头一记。
宣于珩宠溺的笑道:“不过你也别太失望,你还是有点功劳的。”
严清复又神采奕奕道:“真的?”
宣于珩道:“真的!起码你身上带了这个。”说着指了指她手里拿下打火石道:“我身上就从来没带这个,有了火起码我们便不用吃生的了。在这树林中,有东西吃,要是再有水喝的话。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可以多活一阵子。不,也有可能是一辈子!”
严清失望的“哦”一声,但是想着是和宣于珩单独在一起,此番与上次不一样,这次没有蟒蛇毒蜘蛛的威胁,二人之间也不再是王爷与烧火丫头的关系。而成为了恋人,复又高兴起来。心想即便是死,也是和他死在一起,而且在死之前,还可以过一段神仙般的日子。这样也不算是太亏。
宣于珩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草渣道:“走吧!”
严清疑惑道:“走?去哪里?不是说走不出去吗?”
宣于珩无奈的笑笑,他发觉与她在一起,他冷淡的神经细胞突然叛变了,现在是各种情绪,轮番轰炸他的大脑。
他一个最怕麻烦,最鄙视愚蠢之人,现在居然不觉得烦,还觉得很开心。认为她有时候,傻得很可爱。他对自己为何突然变成这样,也是有些无奈。摇摇头道:“去打猎啊!抓东西吃啊!清儿不饿吗?”
严清恍然大悟的摸摸肚子,经他一提醒,她还真觉得有点饿了。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却还没站稳就“啊!”一声摔了下去。
宣于珩吃惊的上前扶着她道:“怎么了?”
严清忍泪咬牙摇头道:“没……没事,就是腿麻了。抽……抽筋!”
宣于珩道:“别动,腿打直。”说着扶着她在地上躺平,将她腿拉长了用手从她大腿根部到脚踝之处来回推拿了一遍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严清只感觉他的手仿佛是火苗一样,瞬间将她的身体点燃,忍不住浑身上下都沸腾起来。羞红了脸道:“好……好多了!”话一出口,才发现声音是难得的娇媚,不仅暗骂自己龌龊。难不成人家才帮你揉揉腿,居然……居然就起了那等……那等龌龊的心思吗?好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