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多,许大茂麻溜地从父母家里逃了出来。
不能再待了,老爹马上要下班回家,知道了私生子这事怕是要拿菜刀砍人。
这两个劲爆的消息就让老娘跟他说吧,让他想发火却找不着人,没准一会就想通了呢。
毕竟许家有了后,还是一下来俩,由不得他们不高兴。
起码说明咱身体没问题不是!
那叠照片也留给老娘了,他这里还有一份,想儿子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
坐无轨电车回了南锣鼓巷,走进胡同,除了墙上多了几条标语,和刚走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变化。
面熟却叫不出名的街坊挎着菜篮、骑着自行车来来往往,小孩子们穿着厚厚的棉衣,在巷子里嬉戏打闹。
胡同弯弯,逼仄绵长,走在路上,真想可着嗓门大喊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一天之内,从遍地高楼大厦的香江,回到这陈旧斑驳的燕京胡同,给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快到四合院门口了,许大茂突然打了个寒颤——可能是老爹已经知道这事了,正在无能狂怒。
怒就怒吧,别昏了头冲上门来质问就行,以老爹那老谋深算的性子,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
“哟,许副主任,您回来了?”迎面碰上于莉。
“许所长,你这一趟出去的可够久的......”这是李贤英。
“您这箱子可真洋气,装着什么好东西呢?”这是马家媳妇。
走进四合院,街坊们纷纷笑着打招呼。
这一次离家时间确实太长了,一般除了工作调动,很少有出差三个月的。
许大茂也不托大,笑着一一点头回应。
这时就看出来自己在这院的人缘了,像前世那样,满院就秦淮茹一人搭理自己,还是看在京茹的面子上,那也太悲催了。
进了中院,一眼就看到易中海、傻柱、秦家屋檐下堆得高高的蜂窝煤。
这几家算是院里条件好的,平时都是烧蜂窝煤,堆了这么多,看来秦淮茹已经开了全院大会,通知院里的街坊都提前储煤了。
吴二丫正在水池忙活,他大声道:“妈,我回来了!”
“大茂,你可算回来了,这趟出去可辛苦了!”
吴二丫大喜,关上水龙头,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迎了上来,眼中满是慈爱之色,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
“京茹还没下班呢吧?”
吴二丫听姑爷一开口就问闺女,更是高兴,脸上笑呵呵的:“还没呢,瞧着时候也差不多了,说话就回。”
“这一趟离家可吃了苦,瞧你黑了不少,小六天天想你想的不行,要知道你回来,非得乐疯不可。”
“这段时间是挺累的,我先回去把东西放着。”
吴二丫点头道:“行,我一会过去做饭。”
到了后院,自家屋檐下的蜂窝煤也堆得老高,今年冬天应该没那么难过。
门口的鸡笼子也做了保暖措施,披上了一层棉袄,两只老母鸡在里面眯着眼睛打盹。
走的时候墙上的爬山虎还非常茂盛,现在却都枯萎了,变成了深灰色,干巴巴地贴在墙上,一副萧条的模样。
门没锁,推门而入,家里几乎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区别就是门口衣架上挂着的衣服变了。
衣帽归位,将炉子盖打开,火慢慢烧得旺了。
倒杯水,将炉子提进里屋,靠在椅子上悠闲地烤着火,心里只觉安宁舒适——还是自己的家更舒坦。
香江的小别墅固然方便舒适,却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毕竟那房子是娄家买的。
看着床上空荡荡的,垫絮床单被子都没有,许大茂心中好笑——京茹那丫头肯定觉得寂寞,天天和她老娘一起睡。
那个屋子小,省煤,不过他记得那屋子是没有烟囱的,应该是叫师傅过来安了一个。
过了一会吴二丫过来做饭,许大茂也帮着切菜,正说着话,忽听门外传来秦京茹兴奋的喊声。
许大茂先知先觉,忙把刀子放下。
他记得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一个男的被天上掉下来一根长矛刺穿,结果他老婆到处找他,看到他以后不管不顾冲上去抱住丈夫,结果被刺了个透心凉,二人双双殒命......
有毛病吧!
门猛地被推开,秦京茹眉开眼笑,带着一股子冷风冲进屋里,也不管她老娘在旁边,一下扑进丈夫怀里。
吴二丫笑呵呵地起身,准备先出去回避一下,许大茂叫住她:“妈,您跟秦淮茹说一声,吃完饭把孩子都带过来,我给他们四个带了礼物。”
想起自己那外甥女,吴二丫眉头微微一皱,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秦淮茹现在已经有四个半月的身孕,形体姿态和脸型的变化越发明显,只是被臃肿的棉袄遮住,一般人看不出来。
吴二丫却是个有经验的,她至少有四五成的把握,这外甥女应该是有了身子。
细思极恐啊,如果是真的,那男方会是谁呢?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思,也在暗中观察,但院里好像没有谁跟外甥女关系特别好,都是点头之交。
那难道是厂里的人?
果然城里人真会玩。
.......................
见老娘出去了,秦京茹再也忍不住,撅起小嘴朝丈夫亲去。
许大茂也不客气,一口噙住。
过了半晌,秦京茹都有点缺氧了,忙转过头,靠在丈夫肩膀上大口喘气,闻着熟系的味道,只觉心里异常欢欣。
“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想死你啦,你再不回来,我都想去南方找你了。”
“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觉着你又轻了一点,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许大茂将媳妇放下来,仔细打量着她的脸。
怀中女子眉目含情,痴痴地望着自己,脸小了点,越发显得眼睛大而有神。
下巴尖了些,以前圆润的双腮也平了一点,好像确实是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