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有些恍惚,眼前仿佛浮现出无数次因为生不了孩子而产生的家暴场景和她那哭泣的面庞。
还有她一脸憎恨,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许大茂,你就是一个只会打鸣不会下蛋的老公鸡”,随后狠狠一个大耳刮子抽在自己脸上。
那用尽全力的一巴掌似乎把她十几年的辛酸、苦楚和怨气全都发泄出来了。
好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最起码咱学会了下蛋不是。
看了眼秦淮茹,她正一脸微笑地望着自己。
以旁观者的角度来参与这种人类繁衍的过程,对她似乎也有很大的触动。
哭声由远及近,在三人的翘首以盼中,护士终于把小葫芦清洗干净,用棉巾包着送过来了。
秦京茹都看傻了,眼前这孩子简直丑到爆,脑袋又扁又长,跟个外星人似的。
红色的皮肤皱皱巴巴,双眼紧闭,正在哇哇大哭,哭声吵得人心里发慌。
如今许大茂也能被称为“过来人”了,一看就知道这孩子头是被挤压导致扁长的,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
如果是剖腹产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从护士手里熟练地接过孩子,许大茂笑着说:“咱们汤圆多了个葫芦弟弟啦!既然大名叫许英,这孩子以后肯定特英俊。”
“那肯定啊!”秦京茹笑容有些勉强,心里直打鼓——这孩子丑成这样,他该不能嫌弃吧。
偷眼看了看丈夫,见他没有丝毫不悦厌恶之色,才稍稍放下心来。
那护士见得多了,一看秦京茹的表情就知道她什么都不懂,便笑着安慰道:“同志,胎儿刚出生都挺丑的,过几天头就会变圆,身上的皱纹也会消失,就越来越可爱了。”
秦京茹正想说话,忽听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吴二丫和许母一起走进产房。
“我孙子呢?给我瞧瞧”许母比吴二丫急切多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许大茂忙将孩子递了过去。
“好好好,京茹是我们许家的大功臣,真是辛苦了,回头我们家得好好奖励你,重重有奖。”许母老脸笑开了花,都有点口不择言了。
吴二丫也是脸上有光,老一辈人的思想里,生儿子都是女人决定的,能生儿子就女人是有本事。
“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奖励不奖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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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个小时的努力“求生”,秦京茹顺利生下一名男孩,重7斤2两。
作为男婴来说这种体型不算太大,还属于正常范围,以秦京茹的骨架来看,再大了想顺产就困难了。
按之前说好的,孩子取名为“许英”,小名叫葫芦。
秦京茹成了许家的功臣,许家二老对这个儿媳妇越发满意,直接奖励现金100元,各种票若干。
大院街坊纷纷道喜,不容易啊,盼了多少年了,年近30总算来了个宝贝疙瘩,那不得捧到天上去。
许大茂也不吝啬,现在不提倡办大操大办,便大手一挥,每家发两斤香肠,奶糖20颗,水果硬糖若干。
香肠依然是在后世批发的那种便宜货色,可街坊们不知道啊,这种广式香肠比肉还香,油多味足,一时人人称颂。
只有一个人特别不爽,那自然是傻柱了。
按他的想法,秦京茹本来应该是我媳妇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不就变成我有了儿子嘛。
不行,咱得抓紧啊。
厂里也是贺声如潮,但没法发糖,一万多名职工,根本发不过来,只能给招待所和割尾会的人意思一下。
因为是顺产,秦京茹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回了四合院,开始坐月子。
有秦淮茹帮忙,照顾孩子也不会太费心费力,就是晚上得辛苦点。
好在现在是9月中旬,比冬天还是要方便多了,起码大人半夜起来不冷,孩子也不用担心会冻着。
一个星期后,冶金工业部给红星轧钢厂下达了一份文件,意味着许大茂得出差了。
傍晚,秦京茹左手抱着小葫芦喂奶,右手摇着蒲扇,看着丈夫往手提箱里装衣服。
“冶金部也是,连这种事都要管?韶关钢铁厂要学习咱们招待所先进的经营方式,自个儿派人来就行了,干嘛还要你亲自跑一趟。”
“上次一钢、二钢不就派人来参观学习嘛,人家大厂都能派人来,韶关那种小地方怎么就那么矫情呢?”
语气十分埋怨,虽然孩子不需要丈夫帮忙照顾,但也不愿意他出差。
韶关她知道,丈夫以前跟她讲过,串联的时候他们小队就在那里下的火车,还在那个钢铁厂的招待所住过一晚上。
离燕京足足4000里地呢,绿皮火车都要坐两天两夜,去年从魔都坐到燕京才一天一夜就够难受的。
“没事儿,一个礼拜就回来了,回头买卧铺票,躺着躺着就到了。”
本来打算说买飞机票的,想了想还是别说了,免得媳妇心疼钱。
吴二丫帮腔道:“爷们注定得干大事的,上级发的指令怎么能不遵守呢,大茂,家里的事甭担心,有我和淮茹呢。”
“那是,把汤圆养得这么好,我能不放心嘛。”
汤圆正坐在床上玩之前香江带回来的玩具士兵,听到爸爸的话里有她的名字,便抬头叫了一声“爸爸”。
如今汤圆已经满了11个月,喊“爸爸妈妈”已经比较清楚了,秦淮茹正在教她喊“弟弟”。
不过目前还没学会发这两个音节。
随即看到“妈妈”又抱着那个新来的小弟弟,汤圆忍不住“啊啊”叫了两声以示抗议。
当时刚把儿子带回来的时候,这小丫头就不高兴,因为她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不再是这个家唯一的焦点。
太过分了,你们居然“移情别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