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是王允,这就很耐人寻味了,一个不懂带兵的人,却当上了河北方面军的一把手。
明眼人一看就不合理,但确实就出现了。
打仗的事情,不是阿猫阿狗就能上的。
在黄巾军初期,王允就被安排到豫州当刺史,结果是,王允征辟了尚爽、孔融等大儒为官,一年来,并没有干成什么大事。
王允非常崇拜卫青、霍去病等名将,因此在执掌豫州刺史后,就上书建立一支卫队。
命令是下来了,耗资半年,终于打造出一支一万人的郡兵,整齐了军械和粮草,想大刀阔斧的干一手。
初期定的小目标,先肃清周边郡县的黄巾军,开始还真以多打少,有些斩获。
好景不长,没多久就遇到了张白骑和于氏银劫掠的联军,一波被打得战损过半,还好王允的亲卫死命救助,才让他得以逃脱。
王允打仗深受孔融的影响,要堂堂正正地正面战斗,却不曾想人家和你玩赖的。
之后,王允再也不提出兵剿灭的黄巾。
不过前段时间,王允接到袁世书信,极力夸赞他,之前王允战报,主要是因为黄巾众多,且其手下没有能征善战的文官武将辅佐,非他之过矣。
又向王允透露,圣山因卢植师徒战功太重,有意换将,询问王允血气是否尚涌,是否愿意出任北伐汉军统帅,如果有意,袁氏定然定力相助。
一波话语下来,王允一下子被勾起了心思。
于是当晚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万言的请战信,送往雒阳。
袁氏看着王允上船了,就开始让门生故吏,在朝堂上,向刘宏鼓吹,甚至搬出了玄幻之言。
刘宏知道这些人肯定有目的,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大限也就这几年了,他需要布局。
刘宏比较喜爱聪明伶俐的次子协,而何皇后和大将军何进则力推长子刘辩。
刘辩是和皇后所生,年少时寄养在一个姓史的道人家里,举止轻浮,没有国君之相,不为刘宏所喜。
次子刘协王美人所生,从小被董太后所养,举止合宜,深受刘宏青睐。
要说再过十几年,刘宏好生布局,那么有望扶刘协上位,但是现在时间不等人。
几年后,自己驾崩,若是刘辩继位,年少的刘辩,根本无法掌控朝堂,那么何皇后贵为太后,且有何进这个外卿大将军,可想而知是什么后果。
因此,他需要一个人,顶住何皇后和何进的压力,帮助刘协顺利继位。
卢植为人正直,可堪大任,士颂机敏圆滑,能文能武,能力不差,所以,这师徒两人,就成了刘宏亲自定下来的佐臣。
所以,刘宏换下两人,就是要打磨两人,等将来的时机到了,直接启用。
所以,刘宏才同意这个荒唐的提议。
袁氏父子,本来只是想着,既然黄巾主力已经没了,黄巾现在如同一盘散沙,此时入场,风险低,收益大,袁氏两兄弟将来想混朝堂,也需要足够的履历来背书,所以袁槐等人才不遗余力地先推出王允,再推出袁氏兄弟。
两兄弟眼高于顶,手下文臣武将很多。有了典军司马的官职后,可以堂而皇之的开赴,吸纳人才为其所用。
他们看不起那些肮脏的黄巾军,一群泥腿子,能有什么出自。
话又说回来,士颂和卢植在广宗停滞下来,士颂目前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只能到雒阳后,再行打探和分析,见机行事。
有人来接班也好,自己已经离开雒阳一年多,非常想念蔡文姬。
在这段时间,士颂算是轻松下来,不用再考虑后面的行军规划,这些事情,交给后面接手的人。
不过,对于手下这些打了不少战的老兵,士颂非常在意。
这些人算得上是精锐了,如果这么放弃,确实有些可惜。
于是问计陶然。
陶然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告知士颂,这很好办,直接就地招募青壮,替换原来的老兵,操练些日子能上战场打仗就行。
士颂询问道,新兵和老兵,兵员素质差别很大,懂得带兵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陶然嘿嘿一笑,到时候接手人,不但不会不悦,反而会很高兴。
一堆新兵,更加方便统领,不会有太多前任统帅的烙印。
士颂一听,还是自己思维没跟上,跟人心有关的,询问陶然准没错。
目前士颂除了押送俘虏去往齐国还未归的五千人,手下还有七八千人。
士颂直接就地募兵一万五千余人,原来的老兵,由自己和陶然等人做思想工作,想去往交州的不但帮其接家人,还包分配土地和农具,免税五年,他们还是归于士颂名义上统帅,暂时在交州充当郡兵。
当兵也是混口饭吃,在士颂下面打仗很爽,赏赐不少,很多都是士颂自掏腰包,每次战后,士颂会极力救助受伤的士卒,只要有口气,就不会放弃。
所以,这些士兵已经习惯了士颂的统帅,现在听闻有这么好的条件,基本上都愿意前往。
于是他们换上常服,先到齐国汇合,优先安排去往交州,至于他们的家人,有四行商会通过他们给的地址和书信,前往各地找齐人后,直接送到齐国,再送往交州汇合。
士颂这一系列动作,并逃不过卢植的眼睛,而且士颂并没有隐瞒。
卢阚等人告知卢植,这不符合程序吧。
卢植却不以为意,一些兵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汉末打仗,基本都是临时募兵,没有粮饷,士兵们全靠战后缴获。仗打完了,就地解散士兵,哪来的回哪去。
所以这些老兵,就当就地解散了,重新再募兵而已。
在士颂收到朝廷旨意半月后,王允带着袁家兄弟前来接受兵卒。
果然,看到士颂交上来的都是新兵青壮,面露喜意,这就方便他们掌管着这一万五千人。
士颂和卢植交接完成后,当晚王允作为新统帅,宴请大小官员和卢植士颂等人。
席间,袁绍一上来就跟士颂很是熟络,有些歉意地说道:
“公为,你莫要怪罪吾等抢了你的官职,前来抢功。”
士颂哈哈大笑道:
“非也非也,要不是天下未平,皇命在身,早就想回到雒阳宅院,闭门不出。”
袁绍看到士颂大大咧咧的样子,不宜有假,便打趣道:
“是不是想念你新婚的妻子,吾听说弟妹可是每日到城门口等候你归来,已成为雒阳佳话,吾甚是羡慕呀。”
士颂故作不好意思地说道:
“还是被本初看穿了,吾真是归心似箭呀!”
袁绍谈了一口气,说道:
“这可就伤心死我那妹妹袁月了,你可知吾那妹妹早就对你心生好感,本来想着过去年和你商议亲事,哪知你提前加冠,便娶了蔡家女,我那妹妹可是伤心得三月未出房门。”
士颂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一旁的袁术举着酒樽过来说道:
“为公,当年一些揶揄,请不要放在心上,其中缘由因为不细说。”
袁术主动低头,士颂没想到,转变一想,自己最近一些事迹,肯定让袁术看到自己的价值,才会低头,要不然,就他眼高于顶的心理,怎会如此。
士颂不以为意地说道:
“公路,你再说啥,刚才就想叫你,来来来,同饮,同饮。”
当晚宾主尽欢。
次日,士颂和卢植,带着一众家将和一千护卫,开始往洛阳走。
半月后,士颂看着巍峨的雒阳城墙,大吼道:
“吾士颂,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