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分局的灯光恢复时，蝙蝠侠已经不知所踪。笑声也不知何时已经停歇，被困在雕塑里的感染者也已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惊悚的鲜血还在从脖子的断头处汩汩流出。
楚诚操作蝙蝠侠离开警署后，借助钩爪枪飞到一大楼顶端不起眼处。正想着这次真该下线休息了，不想画面一侧居然又是“蹭”地一下弹出个感叹号。
还有？
楚诚有些意外。
真是奇了怪了。平常从傍晚开始出去转悠，一整晚下来也不见得能刷到几个单，而且还都是没什么油水的普通任务。结果今晚就这会儿任务刷新刷得接二连三不说，还连续遇到好几个爱笑的疯子。
这是几个意思？
只听说人滴滴打车上下班节假日是接单高峰期，没听说这滴滴打人也有高峰期啊？
当然这对楚诚其实是好事。毕竟搞事的多经验才多，他赚的点数才多。更不用说今晚还撞到不少感染疯子，这些不说boss起码也能算精英怪，点数奖励可比一般混混要丰富多了。
楚诚犹豫了一下。
他现在这感觉就像梦回当年躺被窝里看小说，眼瞅着天都要亮了还是一章接一章停不下来。脑子想着再一章这是最后一章了，可每次翻到章末手还是很诚实地继续点上了下一页。
现在想来都是那天杀的作者章章结尾都断章，一章翻完的感觉就好比你眼看着感觉要来了裤子都脱了，结果再往后一翻，哦豁没有了，就很烦。
也就是当年楚诚年少不更事也没啥本事。要换今天让他逮到那作者是谁，非得遥控蝙蝠侠顺着网线找去他家里跟他聊聊人生，再不济起码也给他邮个一斤蝙蝠镖......
楚诚感觉自己这么些天接受游戏系统的高强度锤炼现在人已经练出来了，虽然累了点但偶尔通个宵什么的问题其实也不大。于是终于还是没能抵挡那个大感叹号的诱惑，决定再去康康。
结果还真就又是那熟悉的味儿。
本来是某当地帮派到一家烧烤店讨要拖欠的保护费，结果从外面突然闯进来个大笑的疯子提着刀二话不说就开砍。
所幸楚诚这边操作的蝙蝠侠到得够快，迅速搞定疯子摆平了麻烦，顺带还送了那堆收保护费的一顿老拳确保了他们下不来床，又是一波新点数进账。
直到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了，此起彼伏的感叹号终于才消停下来。
楚诚还不放心，又操作蝙蝠侠晃悠了一下，确信再没新的经验包刷出来，这才下了线。
......
这一夜楚诚这边刷经验赚点数是赚到手软，但特勤九处那边就完全不好了。
今晚早些时候他们才被那疑似诈尸的狂笑感染源折磨得有点神经过敏，紧接着前线就接二连三传来各路相关情报。
前线特工到处跑，不停在收集情况汇总资料，也处理了部分地区的突发感染事故。母舰里一帮人也是一宿没合眼，一边开会分析一边等着前线不停发回新情况。
现在这帮人才是真有些ptsd了。他们这会儿看到笑这字眼，不夸张地说，简直就像隔壁漫威棚子里世界安全理事会看到神盾局卤蛋每个月的财务报表，又或者像月光族每个月看到上月的花呗账单，突出的就是一个血压拉满。
直到临近天亮，坏消息总算不像先前那样没完没了了，似乎那名为笑的传染病也终于停下了。
门突然被打开，宫崎教授噔噔等地跑进来，从那表情和反应的急切程度不难看出可能又带来了大新闻。
本来已稍松懈些许的众人这下神经就又紧绷了。立刻就有人问：“又来？”
“不，关于感染源的调查有进展了。”
听到这话众人立刻纷纷打起了精神。
感染源的调查无疑是重中之重。感染者是永远清不完的，如果没法锁定源头就算消灭再多也毫无意义。
“找到感染源是谁了吗？”李昌成问。
“不，这还不能确定，只有嫌疑人。”宫崎教授神情复杂地扫了在座众人一眼，“早些时候治安署袭击的事，你们都应该都知道了对吧？”
众人点头。这是当然的，治安署第四分局的事件就算放在今晚所有事故里也是最恶劣的一起。
这自然会带给江都市民们疑问：如果连治安署都并不安全，那么这座城市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吗？
“我们查看了治安署四周的监控，扫描了今晚所有曾进出治安署的目标，然后和特勤九处的智能数据库里信息进行匹配，试着确认有没有疑似感染者的人进出。”
“然后呢，发现了什么吗？”有人问。
“是的。五分钟前，负责这项工作的分析员把他们的发现报告给了我，现在我把我看到的东西展示给你们。”
说话的功夫里宫崎教授已经连上了会议室的大屏幕。截自治安署监控摄像头的画面被投射在了大屏幕上，但因为会议室屏幕尺寸过大的缘故而显得格外模糊。
宫崎教授退到了一边，拿着遥控器按下了播放键。
很快众人就看到有人走进了监控区域，还在画面中最醒目的区域驻足了一下。他停下脚步，抬起头，冲着屏幕的方向看了一会，好像咧嘴笑了笑。
就像在挑衅。
宫崎教授按下了暂停键，画面被定格在了这一帧。
“现在我放大屏幕。”
他说着，镜头被拉大数倍，再经过清晰化的图像处理，众人总算能透过那张模糊的脸看出了那是什么人。
会议室众人眯起眼睛盯着监控画面里那张脸打量了好一会儿，接着才陆续露出了惊愕、难以置信、费解和怀疑的表情。
然后他们齐齐向着宫崎教授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这是......莫非......？”
“是的，正如你们所看到的那样，面部识别软件也给出了相同的答案。”
宫崎教授重重点了下头。
“我们相信，今晚早些时候曾进入江都治安署第四分局、并留下这段挑衅影像的......正是我们特勤九处的罗亚军探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