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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东宫,司马彦扶着洛妍在园子里散步。洛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司马彦带着宠溺的笑,满眼都是他的小媳妇。忽的想到自家几个不省心的弟弟,忍不住笑出了声。洛妍微微侧头:“阿彦这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了?”

“就是想到月儿妹妹及笄礼那天,皇叔的脸色应该会很好看。哈哈~”说到此处,忍不住笑得更大声了。

洛妍掩唇轻笑:“皇叔应该知道这是流程,定不会生气的。”

司马彦此时忽的想到洛妍及笄礼时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妍儿及笄礼时有没有人去提亲呀?”

此话一出,身后绿珠和绿衣脸色有一瞬的紧张,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洛妍闻言,微微敛眉,停住脚步,认真想了一下,摇摇头:“不记得了。就连流程都忘的干净了。”此时的绿珠侧身行礼,微笑开口:“殿下应该不会想到吧!我家小姐及笄礼那天抱着自家妹妹,在房间哄睡觉吧!”

司马彦看着洛妍,带着调侃:“后来呢?难道就一直没有出去参加仪式?我可听说太傅府的大小姐及笄礼,可是惊动了整个帝京呢!”

“是吗?为什么我没有一点印象呢?”洛妍皱着眉头,使劲回想着。

绿衣也忍不住开口:“那是因为小姐您满心都是妹妹会不会踢被子,会不会被吵醒,会不会醒了见不到姐姐哭鼻子。一会儿问一次。”还忍不住嘻嘻的笑。绿珠拿个披风给洛妍披上,接过话茬:“那天我们家小姐打扮的可漂亮了,老爷和夫人还刻意买了好些首饰。小姐她都给二小姐戴上了,说什么自已戴上自己看不到,妹妹戴着她就可以天天看了。”

“妹妹那时候还小嘛!生病了很难受的,她又喝不得那些苦药汤子。还有,那么看好的东西,当然要给妹妹戴着啦!多好看呀!”洛妍又想自家妹妹了:“妹妹回来多日了,怎也不见她来看我,莫不是身体不舒服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呢?”她不觉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司马彦赶紧和洛妍说说他知道的,还带着调侃:“人家好着呢!天天在街上疯,去郊外玩耍。恐怕早就把你这个姐姐给忘了吧!”

“才不会呢!”洛妍笑着瞪了他一眼:“妹妹这次出去吃了不少苦,回来是得好好玩一下。”说到这里不免有些伤感:“以前都是我陪着的。也不知道哥哥们能不能照顾好妹妹。这天越来越冷了,可不能让妹妹得风寒,她喝不得苦药汤子。”满脸担忧。

司马彦搂着她的肩膀,温柔极了:“妍儿莫担心,皇叔已经把手底下的事料理的差不多了。我可听说今日一大早就去了太傅府呢?放心吧!有皇叔在,月儿妹妹定会被照顾的很好的。”洛妍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一个老嬷嬷低着头弓着身子,压着小碎步快速来到司马彦二人面前,扑通跪地,颤颤巍巍,略带哭腔:“殿下,求求您救救娘娘吧!她已病了多日了~”

“有病就就去找太医,孤又不会治病!”语气冰冷又冷漠。

“殿下,娘娘她一心求死,不让请太医,也不肯用药。奴婢实在没办法了。奴婢是娘娘从府里带出来的,怎么忍心看她如此。”她磕头:“求殿下救救娘娘吧!~”

司马彦衣袖一挥,背着手:“来人!”

“殿下。”一个御林军跪地行礼。

“让内务府叫个太医去给东苑里的那个看看。看看还能坚持多久不行的话,就送出宫去。孤的孩儿还没出生,可不能让她死在东宫,晦气!”

“是!”

老嬷嬷听后。心如死灰,趴在地上痛哭:“殿下~娘娘她从小就喜欢你,天天盼着自己快点长大。长大了就可以嫁给她最爱的太子表哥了~殿下~念在娘娘她爱的痴迷,爱的沉重的份上,求您去看看她吧!她才刚刚十八岁,就这么走了,老爷和夫人该多伤心呀~”老嬷嬷涕不成声,有点说不下去了,你都是她家小姐的自己为是,太子殿下他从小就不喜她,所有人都知道,就她自己不知道。

洛妍晃了晃司马彦的手:“阿彦,你就去看看姐姐吧!她其实也挺可怜的。”

“妍儿是又要把孤推出去了吗?”司马彦不想去,不想见到廖媛媛,洛妍这么说,他自是不高兴的。

“阿彦~姐姐她没有错,她要的,也只是嫁给你。”晃了晃他的手臂,又把自己的小手塞进司马彦的手里,软声细语的嗔怪道:“谁让你这么优秀的,你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偷走了她的心。从小的执着,又怎能不去争一争?”又晃了晃:“好了~去看看姐姐,和她好好说些话。我回寝殿等你一同用膳。可好?”

司马彦听到洛妍如此撒娇,怎会不答应。他被洛妍软绵绵的声音给整的心里痒痒的,像小猫趴在上面似的,也就顺着洛妍的话去想了。可他不喜欢廖媛媛也是从小就形成了的,自然也就不会入他的心。抬手把人搂在怀里,轻抚她的后背,软声细语:“好,听妍儿的。我把你送回去,再去。”

洛妍从她怀里出来,推了推他:“我自己回去,也没几步路。放心吧!我走的慢一些就是了。”

“我不在你身边,终归是不放心。就几步路,我还是把你送回寝殿吧!”

洛妍知他心意,也就不在说了,就由司马彦扶着,回去了。

东苑,自廖媛媛入住之后,他还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被皇后逼着来,又和洛妍赌气,试探洛妍是不是对他真的有情。他当时满心都是洛妍有可能不爱他,他糟心的不行,根本不曾注意这里的环境。

只见园子里的花草打理的很好,虽然是冬天,却也绿意盎然,花团锦簇。这些花花草草应该是有人精心照顾着的。他抬手想摘一朵粉色的茶花,触摸到花瓣时,又撤回了手。既然不爱,既然早晚都要送回去的,那就这样吧!

他抬脚进了寝殿,他并未去榻边探望,而是坐在了外间。内间里,太医正在诊治,很是安静。

太医诊断之后,小太监领着回去拿药煎药去了。

太子来时,早有嬷嬷告知了廖媛媛,因此她是知道太子司马彦就在外间坐着呢!众人都走了,屋里很是安静。廖媛媛本想着,他就算不喜欢,最起码自己快病死了,他会来看一眼。结果,来了,并未看她一眼,甚至都不想和他共处一处。

“太子表哥。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难过,或者~你,会不会记得我。”廖媛媛的声音有些无力。显然是病了多日的缘故。

“你是孤的表妹,孤自然会记得你,你死了,孤自然也是会伤心难过的。可是你,却不甘心做孤的表妹。”起身,冷冷开口:“你要的孤给不了你。你要死要活也和孤无关。今日孤来,是念在你我亲戚一场。从此你要死要活,孤不会多问。你若老老实实,你的吃穿用度还和以前一样,不会变。可你如若再出什么蛾子,那就别怪孤心狠!”挥袖转身,毫不留恋。

看着司马彦甩袖离开的背影是那么的绝情,是那么的毫无温度,廖媛媛的心在滴血。她爱他至此,他却把她的爱当做粪土,一文不值。他见死不救,他冷酷无情。可她依旧没有办法恨他。她多么想大声说:“我不爱你了,你放我回去吧!”可她不舍得,哪怕每日冷眼冷言,只要能够看到他,哪怕远远的看上一眼,那也是好的。

这一次父亲入狱,她去求他,苦苦哀求得到的只不过是一句活该。她真的绝望了,她坚持不下去了。她想恨他,想怨他,可最终变成了惩罚自己。因为她做不到!爱一个人,竟卑微至此!

司马彦没有回去陪洛妍,他不想被问廖媛媛的情况。与其说不想被问,不如说怕洛妍看到他无情的一面。

他如此对待廖媛媛其实是因为他恨。恨廖家所有人,恨他们贪得无厌,恨他们让他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看到弟弟们的母妃对弟弟们无微不至的关心,他就特别羡慕。他的母后也会来看他,每次都抱着希望,被利用了之后,希望就变成了失望。或许皇后她觉得自己对这个儿子已经很好了,他被养在御书房是做为嫡子的荣耀。可对于司马彦来说,母后每次来看他,关心他,无非是舅舅又想升官了,或者又想得到什么特权了。他盼望着母后来,也怕母后来。他渴望母爱,而这份爱里面有着利用,有着欲望,却唯独没有真心。

渐渐的,他开始恨廖家,恨廖府所有的人,也包括廖媛媛。

在书房里他坐了好久,直到身边的小太监提醒他:“殿下,该回去用膳了。夫人还等着呢!”

司马彦这才回神,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生硬。起身整理了一下锦袍,抬脚离开了。

青宫(太子寝宫)。

洛妍一身简洁的棉袍,松松垮垮的。肚子已经遮不住了,可女人爱美之心作祟总想着遮挡一下。头发也披散着,一根白玉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坐在茶几旁,拿着一本棋谱看着。整个人端庄素雅,韵味十足。

司马彦到了门口,口令太监刚要唱贺,就被制止了。

司马彦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抬脚进去。

进来后,映入眼帘的是洛妍绝美的侧颜。他仿佛看到玉兰花上的仙子,清爽,淡雅,干净高洁。屋里燃着炭盆,暖烘烘的,不禁暖了他的身子还暖了他的心。他在东苑的那些不开心全部都被这抹素雅给洗涤了。他不觉就带上了温柔宠溺的笑。

不等他开口,洛妍已经起身了。洛妍向他走来,他不觉张开双臂迎接。洛妍走过去,见他如此,不觉脸上爬上了红晕。他总是要抱抱她,她真的好害羞呀!

司马彦看到洛妍害羞的表情,心里抑制不住的喜悦。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问:“饿不饿,用膳了吗?”

洛妍害羞的摇摇头:“还不太饿,就想着等阿彦一起。”

司马彦拉着她:“传膳。”宫人们开始忙活了起来。

这边温馨和睦,有爱有情。

东苑,廖媛媛的榻边只有一个嬷嬷陪着。桌子上放着苦药汤子和一些清淡的饭菜。

一边温馨甜蜜一边冷清凄凉。

廖媛媛叫了嬷嬷扶她起来,她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是病的,也是对于家里无能为力的愧疚。

“娘娘,用点膳食在用药吧!”老嬷嬷在一旁说。

廖媛媛微微颔首,眼角两行清泪:“嬷嬷,我是不是很没用。嫁进东宫这么久了,那冯洛妍都身怀六甲了,而我~身为太子正妃,却还是完璧。”她叹了口气:“他不喜我胖,我就让自己瘦下来。太子妃要知书达礼,管理后宫。我就去姑姑那里学。为什么,无论我如何努力,都不能让太子表哥看我一眼呢!小时候是,现在长大了,他还是如此!”

“娘娘,无论如何,要先保重身子才行呀!”

“身子?”廖媛媛抬起瘦弱的双臂,无力苦笑:“我也就只剩下这副身子了!不能得到太子表哥的喜爱,我留着这副身子,又有什么用!”

“娘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娘娘还是娘娘,我们就有机会。”嬷嬷继续斩钉截铁的劝解:“娘娘莫要气馁。我们一个月等不到,就等一年,一年还不行我们就等两年。在这东宫住着,总会有机会的。”

廖媛媛依旧一脸死灰,毫无生机。

“娘娘,你的心里不应该只有太子殿下。还应该有老爷,夫人。您可是他们的宝贝疙瘩呀?家里已经出事了。您这里再有个三长两短,老爷和夫人可怎么活呀!”

廖媛媛脸上总算有了些许变化。她抬手:“扶本宫起来吧!本宫有些饿了。”

嬷嬷立马像打了鸡血似的,赶紧带上激动的笑,小心翼翼的伺候廖媛媛起床。

她不会想到,她的太子表哥司马彦、对她不光是无爱,还有恨!无爱,娶回来也会给她应得的尊重,而不是视若无物,视作粪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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