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承玄微微一愣，随即浅浅一笑，眼底却冰冷一片。
他伸出手将她揽到自己旁边。
“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他吗。”
楚如霜一顿，他用的是我。
轻轻摇头，“我怕猜不对，你告诉我吧。”
夜承玄侧过头，看着女子的碎发被风吹起，她穿的单薄，安静的时候倒是让人忍不住心软成一片。
手不自觉的握住她的手，楚如霜没有拒绝，她感受到了他情绪不稳，倒也不必那么古板。
“他和我很像，但又很不同。”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楚如霜眨了眨眼，有些不明。
“怎么会一样呢，你比他要好的多。”
她低头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如何用词。
“好在何处？”
他果然问了。
楚如霜抿了抿唇，倒不是没有夸的词，他的确优点不少。
比三皇子耐看，这就是第一点。
可他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个，同样，她也没打算答这个。
“你比他，坏的坦荡。”
夜承玄听到她的话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低笑。
坏的坦荡。
她还真是会说。
“想听听吗。”
楚如霜一怔，他这是要跟自己托底了？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我知道很多事情你不想让别人知道。”
她今天格外敏感细致, 也不想和他杠，有的时候, 她倒也敬他几分。
这副身子不过二十出头，可算起来，楚如霜也是活了三十个年头。
说起来她比他大，却又在很多时候搞不明白他。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几年, 没吃过什么苦, 能力是一部分，夜承玄倒也没找她的茬。
“的确不想和别人说。”夜承玄垂眸，光影打在他身上，却看不到他面上的情绪。
“但想和你说。”
楚如霜看着他冷峻的侧脸, 清冷却又带着毫不违和的柔和。
“好。”
楚如霜拉着他走到池塘边, 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去，有点凉，但还不碍事。
夜承玄看了她一眼, 楚如霜便腾了腾屁股，给他留出一小部分位置。
他眸色暗了几分，坐到了她旁边。
她的长发时不时拂到他脸上，淡淡的药香在他嗅觉上撒野。
夜承玄手虚虚实实的揽住她的腰，让她更加靠近自己。
“王爷这是与我取暖吗。”
他低笑，“你说是便是。”
楚如霜不作声了，他的怀抱倒也温暖踏实，感觉很好。
夜承玄面对外人, 一直是不喜欢多言语的, 别人知道他的忍耐力，自然也知道这种人会有多极端。
楚如霜倒也不会多想他对自己有什么情分, 夜承玄这种人, 谈情分便是有了弱点，有了弱点, 不仅对他自己, 对她也不好。
她在现代的医学界混迹很久, 那些处于医学界顶端的人, 能力是真的强，但私下里的怪癖也是不少, 极端一些的，不多但是也数不过来。
她从小有天赋感兴趣, 虽说是个小姑娘，但也有不少的成就，红了眼的找上门，她也得应对。
不比这古代复杂，像夜承玄这样的，她相处的时候反倒会更加真实，他这人是性子烦了些，但值得信任。
有时候她甚至会想，自己会不会爱上他, 但很快就打消了，不至于, 或许在他眼里也只是利益关系。
正当她出神之际，男人性感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是她想的有点多, 看他心思沉闷的开口时，难免有些小心虚。
可这心虚很快就被震惊所取代。
夜色暗沉，她靠在浑身不带有一丝暖意的男人身上, 听着他鲜少为人知的往事。
月光渐渐隐去，把时间留给了暗色下的男女。
夜又沉了些。
过了很久，她才从开始的惊讶种缓过神，可心里却是压抑万分。
她并不同情他，夜承玄也从来不需要同情。
可那种酸闷的感觉不住的涌上来，她觉得自己有点心疼他。
想借着月色，可根本看不清。
看不清他面上的情绪，也看不到他心里的苦楚。
“难过吗。”
男人很久都没有开口，楚如霜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难过。”
她听到了他极力隐忍克制的声音，心尖一颤。
尽管有些不好意思，“我…我陪着你。”
她说完这句话便感受到男人身体一震, 楚如霜呼吸都屏住了，心里没由来的紧张。
“你会躲我。”
男人的声音很低, 楚如霜觉得奇怪，因为她在里面听到了一丝委屈。
夜承玄不是个矫情的人，他刚刚的确是把自己所有封尘的过去都揭开给她看, 但却也不伤感。
只是一幕幕再次出现在脑海里, 难免心痛。
但不会太久。
他觉得自己仅仅是在讲一个故事，一个不算隐秘，却又深藏许久的故事。
夜承玄没有想过楚如霜听了是何反应，他知道她会好奇，也无需隐瞒。
可听到怀中的女子柔着声说要陪着他的时候，夜承玄再抗拒，也不得不感受到自己心里的颤动。
她的声音不算多么好听，平时性子也不温柔，甚至叽叽喳喳的有些吵闹。
可见过她柔和的一面，极致的反差感，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娇媚。
带着些沙哑的软音，尾调带着气音，媚的像是要勾到男人的骨子里。
如果夜承玄当真把她看作一个女子，便可以体会到。
而此时的他，也正在体会。
夜色太暗，但他可以想象到，她那双水眸此刻有多么纯澈。
她向来不会与他耍心眼，除了刻意气他的时候。
楚如霜很美，却美的并不明艳。
人群中，她不会是最扎眼的，可细细看去，却是最让人回味的那一个。
夜承玄的手紧了紧，隔着绸缎，他都能感受到那腰肢有多软，仿佛柔弱无骨一般。
“我…何时躲了你。”
那软绵绵的声音像是刻意往他大脑深处钻一样，带着女子的娇嗔，反驳着他的误解。
夜承玄有些心动。
之前很少独处，可最近他才发现，她并非是一个心思粗糙的人。
他早该发现。
在她多次救了自己的命的时候，就该知道，她有多心软。
夜承玄眼眸温柔了许多，可正当他想要寻得更多她身上的勾人之处时，空气中的气流开始诡谲的涌动着。
他心思很细，一下子就警醒起来。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