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叶担心妹妹会在学校里受到其他同学的欺负,而郑晓宝对此显得却是信心满满。
“姐,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郑晓宝说完,骑上自行车,带着冉秋水赶往琉璃厂。
看着这两人说笑着远去,冉秋叶自语着说:“晓宝还真的显得很成熟。”
陈建平想了想说:“是啊,年龄不大,但是考虑事情很全面。不过,他今年也十七了。”
“秋水也十五了。”冉秋叶说完,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止住。
陈建平虽然没有接话,但也笑了。
“这应该是他从小很独立的结果。”冉秋叶转个话题,看着陈建平,“你做事也都做得很好。”
“那就好。”陈建平微笑着看着未婚妻,“我们回去再陪陪你爸妈。”
“你也该改口了。”冉秋叶低声说完,脸上红晕升起。
两人再看一眼郑晓宝二人的身影,看着他们转过了胡同口。
郑晓宝带着冉秋水到了琉璃厂,这里的胡同、街道中,积雪还很多。
下了车子,郑晓宝觉得很遗憾:“可能是天气冷的缘故,开店营业的不多。”
好在主要是想和他出来玩,冉秋水对此并不在意。
两人买了两串糖葫芦,边走边举在手里吃着。
看了几家店,郑晓宝没有发现很感兴趣的物品。
“算了,我们就顺着胡同去前门的大栅栏(da shi lan )儿看看。”冉秋水建议着说。
“把围脖系好。”郑晓宝提示着说完,跟她一起小心地踩着积雪,穿行在附近的胡同里。
绕过几条胡同,两人到了大栅栏附近。
这里是京城的传统商业区,自明朝就以逐渐形成。
那时候因为有宵禁,会在晚间在街道中拦上许多木栅,因此就有了这个简单的称呼。
“内联升”的布鞋、“瑞蚨祥”的绸缎、“马聚源”的帽子、“亨得利”的钟表、“张一元”的茶叶……,都是附近的老字号。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小饭馆,经营着各样小吃。
两人并不买东西,只是在附近转了转,说白了就是看个大街的热闹而已。
天气寒冷,郑晓宝建议着问:“吃不吃卤煮?”
“好啊。”冉秋水呵着手说。
把自行车锁在街边,推开一间小饭馆的木门,郑晓宝让冉秋水坐下后,自己走去服务台点餐:“两碗卤煮,一盘炸灌肠儿。”
卤煮,就是肥肠、肺头、炸豆腐、硬面烧饼,混在一起的小吃。
灌肠,不是肉肠,而是一种用绿豆淀粉制成的食品。蒸熟后切片,下锅用油煎一下,就可以装盘。
两碗卤煮三毛钱,一大盘灌肠一毛钱。后世的一碗老字号的卤煮,已经过了三十元。
“暖和了吗?”郑晓宝问。
“好了。”冉秋水很开心。
小吃不贵,更还没有很多矫情的成分。这两个年轻人,在一起永远只为开心。
走出小饭馆,郑晓宝打开自行车锁,再把冉秋水叫来面前。
“怎么了?”她疑惑地看着他。
抬手帮她整理了围脖,郑晓宝招呼一声:“好了。”
随后他推着车子,跟着她再走回琉璃厂附近。
两人一路上相互询问,或者是说着自己的近况。
郑晓宝那边比较稳定,冉秋水却总有不安的感觉。
这个十五岁的女孩刚上了高中,就遇到有人时常以她的家事来骚扰的情况。
对于这些,她肯定不愿意说出来。
这样的事是事实,也是已经得到说明的问题。可总有同学,会藉此说一些风凉话。
别人的嘴肯定不能堵住,冉秋水也只得自己隐忍。
她虽然不好说明,但郑晓宝大致也能猜得出来。
“如果有什么问题你觉得不好解决,就跟我直接说。”郑晓宝安慰着她,“你自己老是闷在心里,会感到很压抑的。”
年龄都不大,彼此能够聊得来,也就是所谓的可以敞开心扉。
冉秋水在他的鼓励下,逐渐说了一些自己在学校遇到的烦心事。
说出来就觉得痛快许多,她长呼口气,白色的呵气随即消散于寒风中:“不过都还好,我不会在意的。”
“嗯。”郑晓宝漠然地回应一声。
“好啦。”冉秋水笑了起来,“说痛快了,没事了。”
天色渐暗,她的大眼睛闪动着幽幽的光。
“我送你回去。”郑晓宝跨上车子,示意她坐在后车架上。
伸手把那条铁链子挪了挪,冉秋水坐好了:“出发!”
郑晓宝蹬动了车轮,她在身后说着:“有时间买个车锁吧。老是用这个铁链子,多不方便。”
“好嘞!”郑晓宝大声回应。
被他猛然间发出的这声吓一跳,冉秋水随后就为自己的胆小笑了起来。
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冉秋水笑着说:“讨厌!好好说话。”
“好好说话。”郑晓宝重复一遍,迎着寒风骑车北去。
到了家门口,冉秋水觉得分别很不舍:“晓宝哥,什么时候再见面?”
“现在是寒假,时间不是很多吗?”郑晓宝跨坐在自行车车座上,胡撸了一下头发。
“我姐婚礼后就要去南方,我可能最近比较忙。”姐姐结婚肯定是大喜事,但冉秋水为不能经常和郑晓宝见面而遗憾。
冉秋水和陈建平已经决定,二人的婚礼只是局限于两家亲人之间。
郑晓宝即便再想于婚礼现场,当面对那二人发出祝福,也只能留在心里了。
“嗯,你先忙你姐和你姐夫的事。”郑晓宝安慰着说,“等他们的事情忙完了,我们不就有很多时间了吗?”
“道理是这样,但那时,”冉秋水的大眼睛在路灯的照射下,闪动着深幽的光,“我就该开学了。”
笑了笑,郑晓宝继续安慰:“开学了也有机会见面,还能写信呢,不是吗?”
点点头,冉秋水盯看着他。
“好了,你赶紧回去吧,外面太冷了。”郑晓宝劝说着。
冉秋水只好跟他道别,回去了院内。
寒风于晚间再次加大了,雪后的寒意更浓。
郑晓宝沉默片刻后,搓了搓手后蹬车回了榆树胡同。
走在院子里,郑晓宝听到树梢上乌鸦偶尔的鸣叫,但院子里的家家户户却都像是没人住一般,没有什么响动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