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福虽然着急,但阎解旷却自认是稳坐钓鱼台的姜子牙,很沉得住气。
摇摇头,他老谋深算地说:“这事儿,许哥说不直接参与。但看来他肯定也跟郑晓宝有仇,所以我们必须要先争取应得的利益!”
刘光福看着摇头晃脑的他,不禁笑了:“你丫痛快点儿说。”
“让许大茂先把咱俩安排进工厂去!”阎解旷得意地说,“咱虽说是为自个儿办事儿,但这事儿成功了,也有许大茂的好处!”
长呼口气,刘光福心情很激动。他爸刘海中现在即将被审判,他自己在街道的临时工工作,都难以保住了。
家里,母亲因为父亲的事,总是病恹恹的。大哥肯定不闻不问,二哥刘光天好容易搞个对象,也因为父亲的事而告吹。
一家人相处时,总是愁眉苦脸不说,就是生活上,也时常捉襟见肘。
要是能够趁这个机会进了工厂,哪怕做个临时工,也能够有个生活费。
不用多想,刘光福赶紧答应了阎解旷的提议。这个主意不错,但怎么实现呢?
两人结伴去了轧钢厂,见到了风头正盛的许大茂。
偌大的办公室里,组员们三三两两地散座在四周,或者抽烟喝茶,或者吵吵嚷嚷。
许大茂把两腿搭在一张办公桌上,斜眼看着坐在身边的阎解旷、刘光福。
不敢公开说自己就是刘海中的儿子,刘光福的脑袋垂得很低。
沉默了一会儿,许大茂也不好与犯人的儿子公开说话,就看向阎解旷:“怎么着,解旷,为什么事儿来的?”
从口袋里摸出一盒不带嘴儿的大前门烟,阎解旷抽出一支递过去。
许大茂本来不想接,但见他的态度过于虔诚,只好把烟卷叼在嘴里。
阎解旷掏出火柴为他点了烟,然后才凑近说:“许哥,我们哥儿俩商量好了。”
“哦,那就干呗。”许大茂仰头吐了个烟圈。
阎解旷与刘光福对视一眼,再看了看屋内的一众组员。
“许哥,我们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啊。”阎解旷凑近许大茂说,“要不,您从这里给调俩人?”
许大茂把腿从办公桌上拿下来,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这两人:“这点儿事都办不好?你俩胆子也太小了吧?”
阎解旷和刘光福对视一眼,都是脸红:要是能打得过郑晓宝,也就没有坐在这里的机会了。
福祸相依。
阎解旷嘿嘿地笑了笑:“许哥,我们哥俩,呃,的确有点势单力孤。”
许大茂冲着二人撇了撇嘴,想要出言讥讽,又勉强忍住了。这是因为,他既领教过郑晓宝的拳脚,也不想让面前的这两人太难堪。毕竟,他还想利用这二人。
“我这里的人,怎么能去干那样的事儿啊!”许大茂低声说,“都是一个厂子的,他们一出面,就被郑晓宝认出来了啊!”
阎解旷和刘光福肯定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当然也知道这样肯定不妥。况且,两人的目的,并非是想从工厂调人,而是想借这个机会进工厂。
“许哥,您这么说,我也就不瞒着您了。”阎解旷压低声音说,“您给在厂子里安排个事儿。”
把这两人安排进厂,对于许大茂来说并不是难事。因为现在的纠察组就缺人手,让他们做个临时工就得了。
但许大茂何许人也,玩鹰的别被鹰啄了眼,他可不想被这俩小子涮一道。就是他们没办成事,许大茂觉得到那时开除他们,也是件不必要的麻烦事。
“先狠狠整一下那小子,”许大茂把烟蒂丢掉,凑近他俩低声说,“弄丫一半残,你俩立刻进厂。”
阎解旷和刘光福相互看了看,都把身子靠回了椅背上。
沉默片刻,阎解旷作势欲起:“许哥,您这是不信任我们。要不这事儿回头儿再说吧,我们哥俩近来为这件事跑东跑西,街道厂子也经常旷工。不禁收入少了,或许连工作都保不住,不值当的。”
说完,他就站起身,刘光福也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许大茂笑呵呵看着他俩,这意思很明显,是想说:你俩还跟我玩儿这哩格儿愣?
阎解旷和刘光福咬咬牙,转身向外走去。
屋子里抽烟的、大声说话的人很多,空气中弥漫着烟雾和喧嚣。
两人并肩向外走去,心里打着鼓:这苦肉计到底行不行啊?
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刘光福的脚步减缓,但阎解旷还是率先迈步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的走廊里,刘光福立刻拉住了他:“解旷,”
“别说话,说什么也没用。”阎解旷低声提示后,两人走出了办公楼。
许大茂坐在椅子里,默默地看着这两人走了出去。看他们步伐镇定,他也就犹豫了:本来是想糊弄一下这两人,让他们揍郑晓宝一顿,替自己出出气。
但这两人并不上当,说起来也很狡猾。
要不要用这两人?
许大茂不用多考虑,因为他现在既然走了官运,就不能对原来与自己有仇的人手软。
何雨柱暂时不能整治,那个十几岁的郑晓宝还要忍着气吗?
站起身来,许大茂向外面走去。
几个组员见状,立即站起身来。
这些都是膀大腰圆、一人吃饱了全家都不饿的主儿,许大茂特意把这些混不吝的人,从不安分守己的职工中间挑出来,不可谓不是煞费苦心。
“组长,有事吗?”一个组员晃荡着走近询问,其他组员立刻纷纷起身。
这样的情景,实在让坏心眼儿胆子却小的许大茂开心不已。
狐狸豺狼,原本只能活在在狮虎的阴影下。但没想到,他这条老狐狸、坏豺狼,自己成了精。
“不用,你们先歇着,有事儿再麻烦哥儿几个。”许大茂既有威势,又很客气。
组员们听在耳朵里很舒服,纷纷坐了回去,继续抽烟、喝茶、扯闲篇儿。
走出办公楼,许大茂见那两人还真是向厂外走了,就笑着招手喊:“嘿!”
阎解旷和刘光福的脚步,像是被艺人牵住线的皮影、木偶一样,立刻随着这声吆喝停住。
转过身,阎解旷看向办公楼。面上不动声色,他嘴里低声得意地说:“怎么样?”
刘光福低声赞一句:“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