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回开封
顺军的中营崩坏，大量兵马在徐州境内乱晃。
在史可法原本的计划中，他预备让麾下士卒把整个徐州堵个水泄不通。
把李过与刘芳亮挡在前后，让顺军首尾不能呼应，再通过尽快解决中营李自成的方式，迅速拿下顺军的指挥中心。
无论是把李自成杀死还是捉拿，都会对顺军的指挥能力造成严重打击。
到那个时候，他史可法就能通过自己的方式招揽剩下的顺军将领。
甚至于他都已经想好了，史可法意识到在军中有一股属于自己的力量十分重要。
为了摆脱对于江北四镇以及左家楚镇的依赖性，史可法打算把这些顺军降将全部塞到自己的麾下。
接受他们的投降，给现在的南明增加一点新的势力，搅动原本的格局。
这些个降将刚刚加入南明，必然是举目无亲。
而高杰等人怎么可能给降将好脸色看？其中又会有新的矛盾与冲突。
在两者的矛盾当中，肯定需要有一个中间人，一个润滑油。
史可法认为自己是充当这个角色的唯一人选。
届时，有了一些直属于自己并且愿意听令的兵马，史可法在商议时就有了自己的底气和胆子。
面对一些不愿意听的话，总就有呵斥的能力。
不像现在，只能当做听不见，费尽口舌的等待着下面这些藩镇骄兵的配合。
唯一的麻烦在于，事情的发展开始有些出乎意料。
史可法最开始的想法并没有完成。
或者说一切都按照他的部署紧锣密鼓的安排了下来，江北四镇因为恐惧顺军，极为罕见的进行了统一配合。
大量兵马确实将李自成顺军中营围困。
但也仅仅是围困。
在后续的冲突战中，南明军队被顺军打垮。
在人群占据优势，战略上保持主动，以偷袭为主要的情况下，南明军队依旧在大顺军面前败下阵来。
哪怕随着李自成的重伤，大量兵马出现混乱，顺军的控制力逐渐阶梯式崩塌。
依旧如此。
在这样多的前提下，明军依旧没能抵抗顺军的进攻。
左先光、陈永福、高一功等人拼死向前，率领大部厮杀，将明军战线一次又一次的打垮。
在一个夜晚过后，在外面的李过、刘芳亮等人终于得到确切的消息，知晓了徐州境内发生的情况。
毫无疑问，所有人都朝着徐州而去。
李自成是大顺的核心人物，所有人都是因为有李自成的存在所以在聚在一个地方，才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救李自成，也是在救大家，救自己的前途。
双方进行激战。
直到第二天，刘泽清率部离开防线。
他表示自己麾下士卒的损失实在太大，不愿意再于此地浪费时间，先行要走。
刘泽清的兵马在撤离前没有打过任何招呼，他们说走就走。
刘泽清的想法很简单，他要是把自己要逃跑的消息暴露出去了，其他人岂不是也要跑？
在所有人都要撤离的情况下，混乱必然诞生。
他到时候可就不是跑了，很可能就是在混乱的展现中挨打，被顺军盯着死命咬。
现在的刘泽清已经不想和顺军有任何的关系，他是一点都不愿意和这些疯子沾边。
顺军实力之强，让他感到惊讶。
如果不是徐州之战他未曾与清军打过交道，恐怕对于顺、清双方会有一个更加直接的认知。
于刘泽清而言，徐州是什么地方。
这是高杰的地盘，是高杰的驻地。
今天守住了，徐州跟他没关系，到时候要原封不动的还给高杰。
死的是自己的人，守的是高杰的地。
这有意义吗？
反正刘泽清认为自己没有这个必要，大家都是武人，收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已经不错，不要再有其他的奢求。
手头上的兵马都是他立足的根本，刘泽清不会抛弃。
甚至于在走之前，刘泽清留下一句话。
他说自己能够打到现在已经很对得起拿到手的军饷了，没有投降而是选择撤离，因为是无过反而有功。
随即，刘泽清一溜烟，再不见踪影。
自己轻松了，却是一下子害苦了其他人。
黄得功部因为刘泽清的逃亡而受到突袭，损失极大。
眼看刘泽清一溜烟的离开，黄得功也不再原地浪费时间。
他当然也有自己的理由。
怎么，他刘泽清能跑，我就不能撤了？
你要追究也追究刘泽清的问题先，如果不是他的溃败，后面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终于，徐州战局出现大问题。
原本还能通过人数优势、先天之利而守住区域，控制顺军前进方向的明军一下子作鸟兽散。
看到这样的情况，高杰也意识到大势不可为。
现在的南明军就是这般无奈，以藩镇为单位的四散，导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一旦出现问题，内部的矛盾会激化外面受到的压力。
压力一来，人心就变。
这也是现阶段的情况，溃败已经形成，终究是再没有更多的东西。
高杰与史可法的关系虽然称不上多好，但在这个时候终究还是不可能看着史可法身死，带上这个徐州前线督师，高杰同样撤离。
徐州已经待不下去了。
太多的顺军汇聚在这里，防守压力太过庞大，不再是久留之地。
南明大军撤去，留给顺军的是一片狼藉。
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当然也不需要再浪费时间追击多铎了。
李自成本人重创，大军在徐州城下损失不少。
李过、刘芳亮临时接过指挥的交接棒，大军朝着河南方向而去。
现在徐州被彻底打烂，情况不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意义不大。
河南作为昔日的大本营，还有一些驻军与粮饷可以补充，距离西安不远，能够有足够的物资。
相较之下，是个暂时休养的好地方。
李过也没想到，前面刚打了这么一场大胜仗，后续就会发生这般事情。
李过等人在河南前线布置兵马，最后停留在开封。
他们再给留在山西前线防守的江越写信，把现在李自成的情况告知江越。
如今的江越统领山西防线，他的意愿与想法都相当重要，一众人不能不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