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萱盯着电脑屏幕上【胜利】两个字。
手指很慢很慢地，从键盘上放了下来。
这就赢了？
她……赢了？
“萱萱！”席晨摘下耳机，推了推她：“走啦。”
乔萱反应还慢了一点，跟着席晨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ZG队伍席。
一个一个地和ZG队员握过手，木木地走到舞台正中间。
摄像机黑洞洞地对准了乔萱，乔萱愣了一下。
席晨小声道：“鞠躬。”
乔萱下意识低头，朝观众席鞠躬。
“回去了。”席晨小声提醒。
“哦……”乔萱听见了，直直地就往后台走。
人已经进了后台通道，席晨忽然跑过来：“外设！萱萱，你外设还没拿！”
乔萱一下子回过神来，红着脸跑回舞台，迅速收拾了自己的键盘鼠标。
休息室里，蓝烨忽然笑了一声：“这个傻丫头……怎么这么笨啊。”
说的是笨，可神态却全是纵宠。
谢川淡淡扬唇：“人生第一次比赛，第一个胜利，再怎么失措都是情有可原。”
“没错，”花宁补了句：“乔萱是正常人，和某些不正常的人可不一样，别说拿这种小胜利，就是拿世界冠军也没见多激动，简直不像个人类。”
不像人类的非正常人笑了笑：“那是因为我不在乎自己拿不拿冠军。”
“呵！”花宁嘲讽。
是啊，蓝烨不在乎，他要是在乎，怎么会那么直截了当就退役呢。
舞台上，乔萱比别人慢了一点，谢川季之州都进了后台，她才收拾好外设。
也来不及背上了，就抱着背包，一路小跑着进后台。
谢川推开门，席晨第一个窜进来，眉飞色舞：“我们赢了！教练，你看见没！花经理，蓝神，我们赢了！”
“看见了，”萧正淡淡笑：“打得不错。”
乔萱跑着进来，也不管别人，直勾勾地就朝蓝烨去了。
站在蓝烨面前，小口喘着气，眼睛瞪得大大圆圆的，神态又是激动又是喜悦，脸颊绯色一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那么定定地看蓝烨。
粉嫩嫩的嘴唇张了张，又合了合，明明想说什么，可脑子里乱糟糟，就是说不出来。
反倒是被她盯着的蓝烨，缓缓站起身，从她怀里拿出背包，修长的手指整理了一下她跑乱的头发。
蓝烨的手指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仅仅是被他拂开了发丝，心湖中的惊涛骇浪就仿佛被微微抚平一般。
蓝烨一笑：“你赢了，我看见了。”
乔萱定定地看着蓝烨，只听着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她眼眶微微热烫起来。
她赢了，他看见了。
这就够了。
很够了！
五年的努力，不被认可的歧视，遭遇的种种不公，在一刻都不重要了。
她幻想中的，用尽全部生命，朝蓝烨一步步走近……现在，她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蓝烨懂她。
世界上那么多的人，熟稔的，陌生的，交好的，敌视的……只有蓝烨，是不同的。
乔萱眼中的蓝烨，是带着笑意的。
那双幽深的、谁也看不透的黑眸里，全是她的样子。
乔萱忽然有了一个错觉——蓝烨是最耀眼的王者，所有人的目光都紧随他，而蓝烨的目光，永远只看着她……
忽然，乔萱眼前一黑。
蓝烨的手遮住了乔萱的眼，轻笑着说：“这是你第一场胜利，不许哭，更不许在我面前哭。”
乔萱眨了眨眼，长长的眼睫刷过蓝烨的掌心，感觉到了些许湿润。
她……哭了吗？
怎么自己完全没感觉？
“萱萱！”席晨一个熊抱，从背后抱住乔萱，大声道：“你是MVP耶！”
“席晨！你给我放开！”
“晨晨！快放开乔萱！”
伴随熊抱的，是蓝烨恼怒的吼声，和季之州紧急救助的提示。
席晨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拎着衣领丢了出去。
“哇——”席晨喊了一声。
“小心！”幸好季之州秦瑞就在他身后，把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炮崽给接住了。
蓝烨把乔萱往身边一带，不冷不热看席晨：“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老师没教过你男女有别吗?”
“什么男女有别啊，”席晨哼哼唧唧：“萱萱是兄弟，是哥们，是战友！蓝神你别总霸着萱萱，你和萱萱又不是哥们，又不是兄弟，更不是战友！”
“你——”蓝烨眯了眯俊眸：“想死？！”
“本来就是嘛，”席晨全然不知危险，大大咧咧的说：“我们队友的感情好，蓝神你不懂！”
蓝烨心想，天凉……哦不，是天暖了，该让炮崽知道知道什么叫来自前辈的关爱！
席晨见蓝烨不说话，更是叨逼叨：“我和萱萱是下路双人组，比……比什么都好，全世界我们最好……唔——”
季之州捂住席晨的嘴，“你少说几句！”
再挑衅下去，怕是FR得换新AD了，联盟小钢炮八成要猝。
“唔——唔——”席晨郁闷，他们都赢了，咋还不让说话了！
“好了，”谢川看了闹成一团的队员：“该上场采访了。”
“那就队长和严岂。”花宁习惯性发话。
“严岂第二局没上场，”萧正淡淡道：“换个人去采访。”
花宁迟疑了一下，看向脸色难看一言不发的严岂。
“季之州和席晨去。”谢川直接安排了。
花宁看了谢川一眼。
谢川是第一局的MVP，更是FR的老队长，牌面担当，一般采访环节也都是他代表。
现在主动让席晨和季之州去……
是打算慢慢交棒，将灯光和舞台给FR的二代选手们。
“好，”季之州放开席晨：“我们去。”
“咳——”席晨咳嗽几声，恼恼的说：“爸爸要被你捂死了！”
“一会上台，席晨少说话，”蓝烨看向季之州：“你回答问题，避重就轻就好，如果主持人问关于萱萱的，就不用回答太仔细。”
乔萱首发上场，还赢下了比赛，还成了MVP，这个舆论……就算蓝烨现在没上网也知道，八成是爆炸状态。
那些借机要黑FR，黑乔萱的人，这会儿怕是已经跃跃欲试了。
“知道了。”季之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