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名为利还不让说了？”席晨傻眼，忍不住拉高了声音：“打比赛，不应该是为了赢吗？”
“小声点，”季之州拉了他一下，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压低声说：“赢是目的，不是初衷。”
席晨皱眉：“目的和初衷，不是一个东西吗？”
“当然不是，”季之州耐心的解释：“你想赢，那你为什么想赢？”
“……为……为了冠军啊，我打电竞就是要拿冠军！不然还为什么？”席晨脑子有点不够用。
“你想要冠军，没有任何名利成分在，那只能说明你心性纯粹，你的初衷是为梦想，和当年的教练队长一样，”季之州笑笑：“他们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拿了冠军就可以名利双收，一腔热血，仅仅是想实现梦想，和现在的你没有分别，都有一颗很单纯的赤子之心。”
席晨听出自己挨表扬了。
支吾地哼了哼，婴儿肥的小圆脸可疑地红了那么一点：“爸爸本来是有梦想的人……爸爸可高尚了……”
“是，你高尚，但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高尚，”季之州笑：“你夺冠的目的是为了实现梦想，严岂夺冠的目的是要名利地位，这是源于各自的选择和心性，你不能因为你无私，就敌视轻蔑别人，严岂没有错。”
“……他没错，是爸爸错了？”席晨郁闷。
“你也没错，”季之州温和的说：“只是你不理解严岂……或者说，不理解人性逐利的那一面，在我看来，严岂活得更真实，他想要什么，就努力去争取，名也好，利也好，只要手段干净，就无可指摘。”
席晨闷闷地不高兴了。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单纯地打比赛，单纯地为了冠军。
严岂活得真实，难道他才是异类？
席晨捏着水平，闷声问：“那你呢，你打职业为什么？名利？地位？还是人？……梦想呢，你为梦想吗？”
“我……”季之州想了想：“我大概，都为吧。”
名利，地位，人，梦想，他都有一点。
席晨抬眼：“那你比严岂要的还多！”
季之州含笑：“你可以觉得我比严岂要复杂一点，算是介于你与他自之间。”
席晨皱眉，一脸嫌弃：“我还以为你和我是一伙的，没想到也是个蔫坏，闷不吭声，肚子里心机那么多，一点也不输严岂！”
“我哪有什么心机？”季之州哭笑不得。
席晨这个人，太单纯了。
在他的世界里，非黑即白，不是对就是错。
纯粹得让人毫无办法。
“你就有！”席晨气得想骂人：“你们这种人，心眼那么多，打游戏还菜的一批，爸爸都不想和你们玩！”
“哦，”季之州忍俊不禁：“不想和我们玩，那你以后别叫我来下路帮忙了。”
“那——那你有本事就别来！”席晨气恼恼的说：“爸爸不靠你，一样C遍全场，看谁看死，瞪谁谁怀孕！”
季之州笑了出来，点点头：“是是是，你最C，以后和你打比赛，对方得常备杜蕾斯，要不怀孕了怎么办？”
“我艹！你他妈变着法怼爸爸呢吧！”小钢炮怒气冲冲要爆炸。
“我不怼你，我哪敢怼你啊，回头怀孕了怎么办？”季之州一本正经撩骚。
“艹你大爷！”席晨扔下水瓶，扑上去人肉PK。
季之州比席晨高了好几公分，轻轻松松按住人，尤不知死的笑：“我可没大爷，只有个三叔，你要艹吗？”
“你他妈——”席晨气炸了：“爸爸和你没完！”
车里闹翻了天，花宁站起身喊：“干嘛呢！好好说话，别动手，席晨！你给我乖乖坐好！”
“我不，我就不，”席晨被按着，龇牙咧嘴：“爸爸今天非得弄死他不可。”
“……可你显然是被弄了啊，”秦瑞看热闹地补充：“炮崽，你这身高体重实在太吃亏，光打游戏不长个，这可不是事儿啊。”
全队除了乔萱是女孩，身高不占优势，就属席晨最矮了。
也是怪。
席晨已经十八岁了，可这娃娃脸就像十四五一样，再加上皮肤白嫩嫩的，个子也不高，一眼看过去就是还没长大。
FR众人，论技术粉，谢川最多，论女友粉，严岂最强，可论妈妈粉，那就得是席晨的天下了。
毕竟谢川的外号是川神，严岂的外号是小严，季之州的外号是季帅。
席晨的外号——炮崽，崽崽，晨宝，宝宝……
一目了然。
就算席晨整天脏话不离口，动不动就“爸爸”“爸爸”的自称，也只能增加他那诡异的萌点。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花宁企图让席晨立一个高冷AD的人设。
结果，显然是失败的。
“你再说爸爸矮试试！”席晨转而对秦瑞开炮。
“试试就试试，”秦瑞给他瞪回去：“你矮你矮！全队就属你最矮！”
“啊啊啊啊！”席晨爆炸：“爸爸和你拼了！”
季之州拦不住，席晨和秦瑞二轮真人PK。
花宁站起身：“……都给我坐好了！别闹！别闹了！”
他往大巴后面走，路过严岂身边，眼角余光瞟到严岂正在回消息的微信界面。
消息框的头像是一个女孩。
花宁只看了一眼，隐约看见了“分手”“抱歉”这么几个字。
电光火石间，花宁心里咦了一声。
这就分手了？
去北京前，不是还请假出去约会了吗？
然而，这个念头也只在花宁脑海中一闪而过。
席晨和秦瑞掐成一团。
花宁跑过去拉架。
蓝烨坐在后排，看热闹不算，还拉着乔萱小声道：“瞧见没，两只小奶狗，咬得一嘴毛。”
乔萱get不到梗，啊了一声，眼巴巴看蓝烨：“你干嘛要骂他们是狗啊……”
蓝烨：“……不是骂，这个……是形容词，就是形容席晨和秦瑞的。”
“那也不能说他们是狗啊，”乔萱嘟囔道：“我和他们是队友，他们要是够，那我……我不是也……”
蓝烨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好，我收回这句话，他们不是，你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