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外,十几个府兵,带着一众捕快,拿着刀和顾子胥带来的人对峙着。
顾子胥在前,韦庄站在身后不远处,借着侍从遮掩住身形,暗地里观察情况。
顾子胥大声问道:“你们主事人在哪里,出来说话?”
一个中年管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衣衫华贵,整个人很有些居高临下的气质。
看到顾子胥坐在轮椅上,眼神里有几分不屑,但是面上却很是客气地说道:“老奴乃是榆林城城主府的管家,何明。不知阁下是?”
“哦,何管家,失礼了。我就是一普通的药材商人,姓顾,不知何管家带着这么多人围堵客栈,是何意呢?”顾子胥笑着说道,目光却犀利非常。
毕竟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身上的煞气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
何官家伪善的笑容有些僵硬,但是看到背后的府兵和捕快,则又往前走了几步说道:“客栈中混入了通缉犯,我们一路追捕过来,还请顾先生行个方便。官民一体,想来顾先生肯定会配合的。”
顾子胥摸了摸轮椅的把手说道:“何官家说的是,只是我们这客栈里住了不少伤病之人和女眷,若是就这样让你们进去,实在是不方便呀。”
何官家身后的府兵便是何官家的侄子,何冲。平日里因为这层关系,很是受人巴结,有些自命不凡。
难得有在主子面前立功的机会,他便迫不及待地上前说道:“你算什么东西,干扰官府办案,你们这就是包庇罪犯,论罪得一起关进监狱。念你是初犯,赶紧给我闪开。”
顾子胥很久没有听过这么嚣张的话了,他扫了何冲上下一眼,说道:“哦,是吗?刚才听那位何官家说,你们都是榆林城城主的府兵。”
何冲很是骄傲地点头:“没错。所以你赶紧让开,不要让我们动手。”
顾子胥摇了摇扇子说道:“那就有意思了。榆林城城主一向是公正爱民,且很是清廉,但是你这一身行头,怕是比得上精良军队的装备了。加上你身后的数人,这城主大人不会是偷偷养了一支私军吧!”
顾子胥故作惊讶状。
私建军队,那可是重罪。何官家立刻辩解道:“顾先生,怕是看错了吧。他身上就一把普通的刀,哪里有所谓的装备呀。”
“是吗?”顾子胥示意身后的人上前将何冲擒住,按压在地,拨开外面那件长袍。内里令人大吃一惊。
手臂上的袖箭,身上穿的防护衣,防护裤,就连脚下的靴子也做了特别的改良,既轻又耐磨。
至于那把所谓普通的刀,轻轻一劈,手臂粗细的树枝直接段落,且切口非常整齐。
“何官家,若是这都算普通,怕是没有更好的了。”何官家看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侄子,看了一眼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只得说了一声:“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但是我们还会再来拜访的。还请顾先生好生考虑一下,莫要为了一些人,枉顾了这么多人的性命才是。”
说完,便留下十余人继续监视,转身离开。
韦庄和顾子胥回道客栈中。
林青青正在给韦福查看伤势,他身上多处刀伤,尤其是背后那一刀,又长又深,将他的整个背直接一分为二了。
也正是因为后背这一刀,韦福发起了高烧,已经是神智不清。
韦二手臂的上受了轻伤,已经让军医处理完毕,正守在韦福床尾处。
按照韦二所说的,若不是韦福及时推开了他,怕是他已经死在那些府兵的刀下了。
林青青替韦福将伤势处理好,又用了些止血、降温的药,韦福身上的热度略微下去了一些。他的命总算是暂时保住了。
林青青又叮嘱道:“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查一下他的体温,若是升温了,要及时告知我。后面的这两日才是他能否熬下来的关键。”
韦二一脸严肃地保证自己会完成任务。
林青青给了他一个白眼,用手轻轻一推,韦二就瞬间倒在地上,右腿处有鲜血流了出来。
原来韦二腿上还有一处伤,自己做了包扎,未曾上报。
林青青也不顾忌什么,直接用剪刀将伤口处的裤子撕开,是箭伤。
箭头处应该是做了额外的设计,带有倒钩,所以在强行挑出来的时候,造成了大面积的流血。
虽然用了止血药,但是这个伤口太深了,这血还是没有控制住。
“知道的说你们兄弟情深,不知道还以为你们要殉情呢。怎么他不活了,你也不想活了吗?”林青青利落地用银针插入几处穴位,将血止住,还不忘吐槽道。
韦二本就是不善言辞的,林青青这话说得暧昧不清,更是臊得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好了。”重新将伤口包扎好,林青青安排了几个人将韦二抬到韦福床边的一个躺椅上休息,并嘱咐道:“好好躺着吧,十日内不准下地走动。”
韦二还是不放心地看着韦福,林青青又加了一句:“四竹,如果韦二要是敢下床一步,你就把他连人带躺椅一起搬到隔壁屋去。离他的小情人远一些,看他还敢矫情不?”
四竹忍俊不禁:“是。”
周围也是笑声一片,和刚才的沮丧截然不同。
顾子胥看几人情况尚可,便想韦庄汇报道:“世子,关于这次的事情,我刚才已经问过了。”
韦庄收回视线,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韦二他们四人趁着天黑,在城主府查看了一番。城主府果然很有猫腻。里面的戒备森严,府兵量也远远超过规定的份额。
韦二担心会打草惊蛇,故没有再深入调查。他们根据原先的调查,来到男孩父母的住所,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周围邻居的说法是,他夜里起夜的时候,就看见夫妻两个背着个包裹走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
顾子胥说完,韦庄曲起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的了几下问道:“他们后面怎么又会被追伤呢?”
韦二咳嗽了一声,表情很是羞愧。
林青青处理完另外两人的伤口,也走了过来,看到韦二的情况直接问道:“不会是你又拐骗了哪家的夫人,你小子看着木头,可是你这风流债不少呀?”
“当然不是。夫人,我一直单身,从未有过婚配,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哪里来的又呀?”韦二被临青青的调笑说得有些着急了。
林青青:“哦。”一声,有些意味深长,满脸写的不相信。
韦二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脸,很是羞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