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也非常的诧异,韦庄算是唯一淡定的人,他指了几样东西让四竹收好,接着说道:“去看最后一个地方吧。”
“好的。”众人跟着韦庄一起离开了周杏的屋子。
临走前,林青青看了看院子里涨势喜人的芦荟,有些心动,向方平问道:“这芦荟能买吗?”
方平不确定,跑去和门口的几个看守现场的捕快问了几句。
然后回来说道:“周杏的女儿说这是父亲的遗物,不肯其他人碰触。每隔两日就过来浇水,看护的很重视。”
林青青知晓后,便不再强求。
最后一个人叫做温荣,是一个小吃摊主,今年是四十六岁,京城人士,家中也是一妻一子,靠经营面摊为生。
温荣的手艺非常好,摊子上一直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出事那天,他和往常一样,站在案板前面,一边切菜一边和老顾客聊着天,大家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温荣忙碌地制作面条,可是过了好一会儿,点的面条还是没有上来。
有熟客等的不耐烦了,便走上前催促两句。
就看见温荣盯着桌面,切菜的速度却越来越慢,最后直接停止了动作。
只是神情呆滞地看着砧板,就像个木头人一般。
客人又上前喊了他两声,温荣像是听到了非常可怕的声音一般,丢开菜刀,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突然蹲了下来,头埋在大腿上,双手抱着膝盖,整个人颤抖不止。
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围了过来。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慰着,在人群中间的温荣反而抖动得更加厉害。
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但是环境太过嘈杂,竟无人听得清楚。
忽然温荣惨叫一声,捡起地上的菜刀,迅速站了起来,对准自己的心窝处毫不犹豫地捅了进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没有来得及阻止。
事情发生的时候,正是用午膳的时间,聚集在此地的人数众多。
这件事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可算是甚嚣尘上。
方平说到此处时,满是辛酸泪啊。
他们首先到达的是温荣死的地方,这里的现场还保持着最初的模样,地上、桌子上等等地方都撒了不少鲜血,咋一看很是让人触目惊心。
韦庄在血迹周围认真打量。
方平也跟在韦庄身后,跟着一起查找。
林青青也随意地逛着,突然看到在摊子显眼位置上挂了一个非常别致的风铃,风铃的颜色类似雨水冲刷后的天空,青色和蓝色自然地过度,非常的好看。
林青青用手敲击一下,瓷制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相当悦耳。
看看这个美丽的风铃,再看一眼被血迹晕染的摊子,林青青忍不住叹息一声。
韦庄也看到了这个风铃,说道:“这个风铃有点奇怪啊。”
“为何这么说?”林青青转动风铃,不明所以。
韦庄拿起林青青的一缕长发,林青青不明其意,也看向了自己的头发。
头发在空中,随风摇摆。
“哦,起风了”林青青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看向风铃,下面的穗子随风摇摆,但是风铃安安静静,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韦庄解开风铃,发现原来是在风铃内部的铜片上缠了一圈棉,这样无论怎么敲打风铃内壁,都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了。
“装个风铃,为何要把声音弄没了?风铃声还蛮好听的。”方平说道。
韦庄垂下眸子,说道:“他家在这附近吗?”
方平点:“就在那边巷子里。”
“我们去看看吧。”韦庄说道。
几人来到屋前,说道:“温荣的妻、子都在屋中。”
方平上前扣门,温荣的妻子应声开门,她的脸色很是惨白,眼下发青,嘴唇因为害怕而有些颤抖。
“大人,还有什么事情要问吗?”这个女人常年待在家中,不曾与官府中人打过交代,如今这六扇门的人三天两头来询问。
问题都是颠三倒四地重复好些,女人的神经整日里紧绷着,根本无法好好休息。
林青青见状,拉开方平,上前说道:“婶子,我们有些事想和你聊聊,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温夫人看到林青青是个女子,稍微放松了一些,拘谨地捏着手,向后退了几步,让出一个一人的空间,让几人走了进来。
温荣家是个三间的平房,中间的主卧应该是夫妻平日里住的,朝东的那件屋子虽小,但是阳光不错,窗户上还放了好些泥捏的娃娃,应该是他们孩子住的。
最后一间看着像是杂物房,但是从门口经过时,韦庄特意看了一下,里面也是铺了床的。
“婶子,可否带我们看看你相公平日里住的地方?”林青青问道
温夫人同意,走在前面领路,很快走到了中间的主卧,小声地说道:“就是这里了。”
她全称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韦庄等人的眼睛,只有和林青青说话时,才敢抬眼看一下,然后又迅速低下头。
韦庄在林青青耳边提点了几句,林青青捏了捏他的手指,让他放心。
然后林青青走到温夫人身侧,先是语气温和地闲聊了几句,等温夫人的手握得不怎么紧的时候,说道:“夫人,你家摊子上那个风铃真好看,是你买的吗?”
温夫人摇摇头说道:“不是的,是我儿子送给他爸的寿辰礼。”说到儿子时候,温夫人的眼睛里有柔和的光亮。
“是吗?那你相公一定很喜欢这份礼物,要随身带着呢。”林青青说道。
温夫人脸上带了些许笑意说道:“是的,他很喜欢,还说等儿子生日的时候,要给儿子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
说到此处,温夫人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压抑不住的悲伤,冲破了她畏惧的外表,整个人抽泣不止,在林青青的好言相劝下,才将刚才的话说完:“可是儿子的生日还有半个月,他就突然没了,都说他是自杀,可是儿子的生日都没有到呢。”
后面的话,温夫人又说不下去了,林青青赶紧拿出一块帕子,递给温夫人,并趁机带她院里的桌子旁坐下,好生劝慰。
韦庄和方平两人分头,将房间仔细查找了一遍,但是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林青青见状,问道:“温夫人,你丈夫最近可曾有什么烦心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