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平正要说话,就被看清小孩容貌的四竹直接拽了过来。
他扣着方平的肩膀,表情非常严肃地问道:“这个小孩是谁?”
方平耸了耸肩膀:“你不是看到了吗?还问我。四竹兄弟,你明知故问哦。”
听到最后上翘的尾音,四竹深呼吸一口气,按压住自己要揍人的冲动说道:“那你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方平叹了一口气:“哎,受人之托,物归原主。”
四竹看了一眼之剩下一团鼓包的的小孩子,然后咽了口口水说道:“我就向主子请示。”
很快,四竹带着韦庄走了进来。
边关的三年,韦庄的五官没有太大变化,但战场和风沙,对他也是进行了改造。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看着稚气的少年,如今的他,多了两分成熟男人的韵味。
四竹请他进来前,说的是有重要的人要见。
他那焦急的模样,韦庄心里有了点期待。等看到是方平,脸色又冷了下来,简单地扫了一眼方平,就打算直接上楼休息。
“少爷留步。”四竹说道,还不断用眼神示意方平。
方平看了看自己的脚边,衡量了片刻,大的和小的,注定要激怒一个,那还是小的吧。
他将刚睡下没有多久的小孩从毛毯中挖了出来,然后非常小心翼翼地塞进了韦庄的怀里,做完这一切,他腿到一旁站着,看起来如释重负。
怀里突如其来的重量,让他一愣。
怀里的小团子,睡得迷糊,突然换了环境。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他敢用自己的不多的记忆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但是他有点好看。
或者准确地来说,他和自己一样好看。小团子喜欢好看的人,所以他笑了。
四竹等人看到这一幕,感觉自己的心被萌化了。
韦庄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团子,心脏跳动的速度逐渐加快,不需要旁人的言语,这样的眉眼,与自己何其相似。
而嘴唇的形状,连唇边的那颗痔,都和她如出一辙。
这个孩子是谁,韦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想起喝醉的那个晚上,她问自己:“你还爱我吗?你还愿意和我生孩子吗?”
自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那么眼前的这个小团子,就是那个问题的答案吗?
“为什么给我?”小团子真的太困了,被一个漂亮的人抱着入睡,是他最大的梦想,所以他毫不客气地继续枕着韦庄的胸膛,继续睡去了。
韦庄也配合地让他躺好,还小心地避开自己铠甲坚硬的位置。
方平简明扼要地说道:“半个月前,她让人传信给我,让我去接这小子。然后带回京城,交由你抚养。”
“可有带话给我?”韦庄问道。
方平抓了抓头说道:“没说。只留了这个。”
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过去。韦庄略微调整了下小团子的睡姿,空出一只手拿信。
信上通篇是小团子衣食住行的安排,还有各种偏好。
没有半点和韦庄有关系的言辞。
在信的最后,写的是小团子的名字,他叫做韦思。
思念的思。
韦庄看完信,脸色依旧很是淡定,他将信件抓在手上,带着小团子上了二楼。
方平说了两个房号,韦金便跟着一切上了楼。
楼下就只剩下方平和四竹。
方平正打算拉上四竹好好叙旧,却被四竹拽着领子去了外院。
冷风从脖子里灌了进来,方平打了一个哆嗦。
他抱怨道:“四竹兄弟,这是做什么呀?”
四竹问道:“你和她还有联系?”
她是谁,不用言语。
方平非常用力地摇了摇头:,“没有,但是我一直在京城,我找不到她,但她要找我,很简单呀。”
“那这个孩子是什么情况?”四竹问道。
方平更加用力地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就去了一趟晏城,把孩子接了过来,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真的?”四竹很是狐疑,可方平的眼神着实真诚,看得四竹无话可说。
“你们这次连夜回来,是要做什么吗?”方平见四竹不在提问,便自己找了个话题。
四竹回道:“军事机密。”然后很是直接地离开了,留方平一人吹冷风。
方平想要进去客栈却发现大门都被关死了,他转了一大群啊,好不容易从后门的窗户里跳了进去。
方平摸索着手臂,感叹道,我真是太不容易了。这么辛苦地来回奔波一场,都没有人能够体谅我的辛苦呀。
哎,好不容易上了床,感受着凉飕飕的被窝,方平思考了片刻,娶个媳妇暖床的可能性。
然后带着幻想进入了梦想。
一墙之隔的韦庄看着还依赖在自己怀里的小团子,表情柔和了很多。
四竹将从方平处打探来的消息汇报给了韦庄我,韦庄听完,没有开口。
四竹自顾自地总结道:“方平狡猾得很,怕是没有几句真话。”
韦庄点了点头:“今日太晚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进宫面圣。”
四竹和韦金一起离开了。
韦庄将小团子搂得更紧一些,然后闭上了眼睛,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温暖了。
次日,天还没有亮全。
方平还抱着被子在做美梦,就被四竹强行唤醒。
他嘟囔着来到韦庄面前,小团子还在被窝中睡得正香。
韦庄说道:“我们有要事,要先进宫。思儿不宜跟着我们一道,你想送他去侯府,让我母亲照看即可。”
方平的睡意瞬间被打消得一干二净,他有些委屈地说道:“啊,我都送到你这里了,还要给送到侯府去呀?”
“十坛好酒,你自己去酒窖选。”韦庄话音刚落,刚才还委屈的不行的方平,瞬间就满血复活。
他热情洋溢地将韦庄一行人送走,然后要了份早饭,一边喝着粥,一边等着小团子起床。
因身体原因,在京城调理身体的韦夫人,刚喝下一碗苦药,正在愁眉苦脸当中。
“这药越喝越难喝,这身体就没有半点见好啊。”韦夫人抱怨着,侍女宝清连忙端上一碟子蜜饯。
韦夫人随手拿了一个,根本压不住嘴里的苦涩。
宝清劝道:“夫人,这是先苦后甜,苦吃完了,这甜自然就来了。”
韦夫人继续吃了几个蜜饯,她哪里想到自己的甜因为太爱睡觉,才会姗姗来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