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祈颜郡主已经死了，那么，被他们救下的紫裙少女，又是谁呢？
青灵剑可是曾经亲口称呼她为——祈颜郡主。
乔连溪面上的困惑已经是再明显不过，和他面容无二青衣少年则是微微勾唇，上挑的唇角弧度，让它看起来不慌不忙，胸有成竹。
“连溪，或许你该想想死而复生的乔子皓，我想，现在的祈颜郡主，某种程度上，和他有相似之处。”
“只不过，那个和我做交易的人在他复生后，我就再也看不懂他，或者说，无法窥探到他的分毫信息，而那位叫祈颜的郡主，她的一切，在我的眼睛里——”
青灵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乔连溪抬头去看，发现那双茶色的眸中，闪过瞬息绿芒。
“是毫不遮掩的。”
“她有着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而且她的记忆断层相当严重，就像是从一个完全不同的背景，跳脱到另一个背景。”
“......啊？”
乔连溪挠了挠头，他大概是听懂了，但又感觉青灵剑说话有点绕，让他有点迷糊。
“换句话说，我怀疑，这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住进了祈颜郡主的躯体中。”
“曾经我以为这个世界就是全部，现在看来，似乎世界之外，仍有世界。”
青衣少年说到这里，面容上少见地，有些感慨。
想想“复生”后乔子皓的处境，乔连溪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当初那个女帝死亡，阴气森然的夜晚，六六六在和乔子皓对峙。
不，不是对峙，是单方面的，实力的碾压，是一方对于另一方的清除。
“系统......”
这个词，被乔连溪无意识地呢喃出口。
他记得当初六六六说过，这种东西是——游走于各个世界蚕食优质灵魂的虫子。
而复生的乔子皓，或者说，另外一个不知名的灵魂，也因为绝望选择了自我了结。
穿着实验室制服青年带着夸张笑意的面容在乔连溪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又迅速消失。
他曾在这个世界，亲眼看过六六六使用力量，那是双手附着有柔和至极的白色，将女帝的灵魂推入轮回，让异世界的灵魂得以温养。
那双手，在捏爆那团被称为系统的黑色时，也是干脆利落。
刚与柔的力量，在六六六的一双手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总觉得六六六是一位头脑清醒但又不乏温柔的人，那位青年曾两次生死关头，救过自己，虽然是以签订契约的方式。
但乔连溪说心里不感激，不亲近，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他们之间的言语并不是很多，甚至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但每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六六六，看到那身白色制服出现，他总会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种感觉源于六六六一直以来表现出的强大实力，也源于...也许六六六自己并不会觉得自己说出口的鼓励的话有什么作用，但对乔连溪来说，确实被鼓舞到了。
思绪不知怎么，从一开始的乔子皓，转移到了与这个世界毫不相干的青年身上，乔连溪回过神来，正看到青衣少年面露思索。
“系统？我好像在现在的祈颜郡主的记忆中，不止一次看到过这两个意义不明的字眼。”
“你是知道些什么吗？连溪？”
目光流转，当那双带着探寻的茶色双眸看过来时，乔连溪跟着一愣。
“不、不知道。”他下意识这么回答。
青衣少年深深看了眼略显局促的乔连溪，继而移开了视线。
其实很明显，乔连溪是知道些什么的，只不过，他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青灵剑没有再说什么，它微微抬头，向远处眺望，原本碧蓝的空中已经隐隐有了几缕晚霞的色彩。
太阳在西沉，丝丝冷意开始覆盖这方空阔天地。
“怎么...怎么这么冷啊，笨蛋哥哥，你可以，可以抱一下我吗？”
而在另一边，面容有些苍白的祈颜将自己往红衣人身边靠了靠，她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此刻已然浸泡于刺骨的寒潭之中，不止心因恐惧而发冷，连身体也跟着颤抖。
红衣少年闻言，精致的面容上闪过瞬间的迷茫，这些天下来，他进步了很多，他也知道身旁的少女不会像主人一样叫他小废物，而是会经常甜甜地叫他——笨蛋哥哥。
他同样知道笨蛋并不是一个赞美之词，但每每从少女嘴里吐露出这两个字眼，少女那生动而又满溢活力的面容，却让他感受不到丝毫的恶意。
他觉得，也许这个字眼，更倾向于是一种亲昵的表现。
红衣少年半隐没于红衣之中的指尖动了动，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环住了瑟瑟发抖的紫裙少女。
“如果，如果有人...不，有鬼想要伤害我，你会...保护我吗？”
少年怀中是温和的暖意，让祈颜一颗疯狂跳动的心，稍稍回缓。
她仰起头，“我知道我们才认识没有几天，这样说很丢人，但是在我心中，你早就是我的亲人了...你会保护一下我的，对吧？”
祈颜说完，就低下头去，以她的视角，能看到少年隐没在红衣之中，颇为性感的锁骨。
这让她默默在心底划掉刚说出口的“亲人”二字。
其实她想说老公来着，这是可以说的吗？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拥抱的力量有时候真的很强大，尤其是笨蛋哥哥的拥抱......她都没指望呆兮兮的笨蛋美人会给出回应的好吗！
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想着想着，祈颜倒也没有感觉那么怕了，甚至有一丝难以忽视的甜意，在心底蔓延。
太幸福了...呜呜。
“亲人...保护...我——”
但怀中少女的问题却让红衣人将疑惑而带有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那抹青色。
自己...该保护她吗？这种事情，还是要主人...决定的吧...
但视野中的青衣少年显然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那双远眺的眸子收回时，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连溪身上。
那是相当温和而不带恶意的视线——什么时候，主人也会用那种视线看自己呢？
这个想法在红衣人脑海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