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湛瞪了他一眼，神情怪异。
“闭嘴。”
东阳撇嘴，本来就是嘛，不要等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而且他一个男子汉，认个错又不会脱层皮。
墨景湛刚踏进大门，就对上了宋叔的眼神问候。
“小少爷，小少奶奶是女孩子，你就让着她点吧？”
墨景湛眉头紧蹙：“.......?????”
他不过就是说了一句话，杀了个该杀的人，她除夕夜丢下自己，却是因为别的男人，难道他不该生气吗？
他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为了别的，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把他丢一边，找一晚上都找不到。
他不该生气吗？她一句哄他的话都没有，哪怕一句，墨景湛都能把她嘴亲肿。
宋叔叹气，往常小少爷都是黏着楼姝的，这一起回来没有黏着，肯定是吵架了，女孩子有脾气一点，不是更加可爱吗？
小少爷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子，骨气在老婆面前低一点，生活才会有味，现在怎变得如此斤斤计较，和一个女子怄气。
“小少爷，你自求多福吧。”
留下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墨景湛不急不躁地上楼，知道楼姝在房间里。
他站在房门口，知道门没锁，但还是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柚宝？”
楼姝手一顿，但半分想说话的心情都没有，很巧妙这种感觉，酸酸涩涩的，分不清这是讨厌还是喜欢。
她听到了，只是不想回应，好奇怪这种感觉，她只对讨厌的人有不想应答的心情，可试问自己，讨厌墨景湛吗？
不，一点都不，反而看到他就很愉悦，想摸他的手，摸他的脸，摸他身体。
脑海里闪现的都是他那张脸。
白悦柠说过，当脑海中反复出现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喜欢那个人。
所有，楼姝断定，自己是喜欢墨景湛的，而不是讨厌。
可，不是讨厌，为什么他敲门，她却不想回应，他说的话她也没有很生气。
后来的楼姝回想起来，懂得了那句话，懂得了那种情感。
——“被爱才偏恃无恐。”
宋叔刚好端着水果走了上来，发现站在房门口的墨景湛，不禁笑笑摇摇头。
墨景湛目睹着他敲门，没有一分钟，楼姝就打开了门，接过了宋叔的水果。
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谢谢宋叔。”
男人俊美的脸上清冷无温，心中泛起一丝波澜，黑眸微冷，氤氲着浓浓的危险。
他叫就不应，宋叔叫就过来开门。
！！！！！双·楼姝·标，区·别·对·待，冷·落·他。
宋叔眼神慈爱得像个老父亲，满脸堆积着笑意，“不客气，你们聊你们聊”。
给墨景湛创造个机会。
墨景湛心里想着向她低头又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神色淡然，“陆温洐的事，你要是生气，打我，我也认了。”
别不理他。
楼姝顿了顿，实话实说，“我没生气。”
她确实没有因为他杀了陆温洐的事情生气，如果她还不知道陆温洐是养子，是祸害，说不定那个时候她确实会生气，甚至会给陆温洐报仇。
但现在，她对陆温洐毫无波澜。
虽然父亲的罪行不能怪罪到儿子身上，可根据他和涂闻联络的亲密，不难想象到他们早就已经勾结在一起了。
只是事情还没查清楚，陆温洐死太早了而已。
说完，端着水果就往里走去，门没有关。
墨景湛心尖泛酸，他怎么不知道楼姝还有口是心非这一面。
站在原地，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进了，恐怕楼姝看到他，心中更烦。
不进，他看不到楼姝，他的心情比楼姝还烦。
一番挣扎后，墨景湛还是帮她关上了房门，往外走去。
楼姝抬眸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能感觉到她多了一丝烦躁。
酒吧。
顾遇仰头就喝完了一杯烈酒，棕色的眸子里满是冷漠，淡淡地说。
“她在闹脾气，你没有察觉出来吗？”
温向烛点点头，摇晃着酒杯里的酒，言之凿凿。
“打百分之九十九的包票，一个女孩子对你闹脾气，说明她爱你，只是她不自知。”
墨景湛嗤笑一声。
楼姝会闹脾气吗？他第一反应是不会，楼姝太理智了，鲜少会像一个女孩子闹脾气，撒娇惹人心疼。
端起旁边的酒，与他们畅饮，“那我家柚宝，可能是那百分之一。”
明明面无表情，却让他们觉得墨景湛暗藏的那一丝不知所措。
宋斯年托额，十分赞同墨景湛的话，脑海里却回忆起了那段十分不堪的往事。
“我认识姝姐是在汴州，那时候我还在那留学，当年的黑势力，因为打仗的缘故，财力什么的消耗得非常大，市场需要流通，就出现了很多非法买卖，需要器官，需要苦力，需要劳动力。”
宋斯年眼神涣散，越说越激动，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害怕。
墨景湛指关节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酒杯，细细听着。
“轮船只要过了那条灵海界线，船只就会消失于人眼，再次返回，船上已经空无一人，谣言就传开，说是神在招募，海神需要人类，船灵只是为海神服务。”
说着说着他捂住了脸，泛红的眼尾出卖了他的情绪，温向烛蹙眉，拍了拍他，示意他放松下来。
宋斯年苦笑，好似有些放松，有些释怀，饶过自己是莫大的宽容。
“这就是当年流传得比较广的，被称为：「最诡异的船灵事件」”
宋斯年绝望的眼里突然涌进了一抹名为“楼姝”的光芒，把他照亮，把他们从黑暗的沼泽里拉出来，丝毫不顾他们满身淤泥，她是高贵的公主啊。
“那个时候我第一眼看她，她站在船帆上，绑着高马尾，向我们伸出了手，神采从容，成为了这765名被困人员的救世主。”
宋斯年唇角勾起，言之凿凿，“她是女王，绝不是会撒娇的小姑娘。”
从楼姝救下他们那一刻，他知道，将来整个汴州都会拥她为王，唯一的王。
墨景湛心跳如同鼓点被敲击了一般，心尖泛着难受，眸子里一片暗色。
就是因为太多人依靠她，把她当成神，太多人躲在她微弱的光芒里，却没有一个人把她从镜子里的另一面、真实的那一面给拉出来。
他的柚宝，应该是娇滴滴的小公主。
是那个八岁，会生气弄脏她公主裙，是会让自己给她当马骑，是睡觉需要给她讲童话故事，是要顺着她的公主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