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看那边的女生，我保证，不出三分钟，她肯定会过来。”
耳边传来李景的声音时，陈左只是笑笑，继续去翻烤盘里的肉。
这家烤肉店，在离B大不远的商场，这里大多都是附近大学城的年轻人。
B大每年都有各种比赛，陈左虽然才大一，但叶习和李景有意带着他，三人就一起参加了，今天出来吃饭，就是庆祝比赛拿了第一名的。
他们三人中，李景性子最欢脱，没谈过恋爱更没喜欢过别人，一点实操经验没有，却总能轻易地看出别人这方面的心思。
对于李景的话，陈左见怪不怪，无非又是哪个女生看上了叶习或者李景，至于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被拒绝。
如李景所说，两分钟不到，陈左余光里，就有个女生径直往他们这桌走来，感觉是叶习的方向。
叶习又得应付了。
向叶习投去了个幸灾乐祸的眼神，陈左继续专注的地去看烤盘里的肉，还没翻几片，头顶投下一片阴影。
陈左：“？？？”
叶习坐在他对面，这女生站这么远来干嘛？
疑惑地抬头，陈左对上女生巴巴的眼神。
“帅哥，请问你有女朋友吗？”
女生捧着手机，声音有点软，蓦地便让他想起一个人，眸光不自觉地温和了些。
出于礼貌，陈左放下了烤肉夹，起身回答女生，“没有女朋友。”
女生的眼睛霎时亮了几分，可正要开口，又听得陈左接下来的话。
“不过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
一上来就问有没有女朋友，是何心思，人尽皆知。
陈左不想给人无谓的希望，便直说了，也省得女生再多问出口。
女生脸色红了又白，终于缓过来时，再开口有些磕磕巴巴：“这样啊，我刚刚和朋友玩游戏玩输了，所以来问你这个，谢谢你回答我。”
说罢，不待陈左作反应，女生就跑开了。
他坐下时，发现叶习和李景皆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以为他们是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仓促有些好笑，便解释道：“我就是没想到，和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居然还会有人来问我这种问题。”
叶习是他们之中最受欢迎的，其次便是李景，陈左进大学后收到过不少表白，但那都是这两人不在身边的时候。
曲起手指，李景在桌面上轻轻敲着，面色复杂，“陈左，你对自己的颜值，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
陈左微愣，“啊？”
叶习拿过烤肉夹，接替了呆愣中的陈左的烤肉工作，夹肉给他时，也说：“你这样的，很受欢迎的。”
“我这样？”陈左扶了下眼镜，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与时代脱节了，可他也就最近一段时间忙着比赛才没怎么上网而已啊。
“嗯，”叶习望了李景一眼，“怎么说来着？”
李景：“斯文败类。”
陈左：“……”
感觉被骂了呢。
“这不是什么坏话。”李景过来给他解释：“就是那种表面看起来知书达理，实际上一肚子坏水的人。”
陈左：“这还不是坏话？”
“唉，也不是说你一肚子坏水。”李景决定不扯官方定义了，“就你这长相这皮肤，配上你这个银边眼镜，一眼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小书生，但往细了看，你眉眼间又透出几分，几分……坏。”
陈左：“……”
“你就当他想说你表里不一吧。”叶习笑着接过了话茬，“看着斯文礼貌，但也是个会幸灾乐祸看戏的人，什么都懂，说得却少，总是藏在表情里，就有点她们女生说的那什么腹黑的感觉了。”
“对，这就是斯文败类。”李景坐直身子，往陈左腰上瞥了眼，“别人那是一肚子坏水，你是一肚子腹肌，得亏那些女生不知道，不然看你的目光，不知道得多炙热呢。”
“我大概懂了。”陈左被看着，不自在地扯了下衣摆，“腹肌什么的，你们不是都有吗？”
“但我们不斯文啊。”李景做了个撩头发的动作，“我是阳光型的，叶习虽然挺温和的，但他戴不住眼镜，买的情侣款还在宿舍落灰呢。”
“情侣款？”
“嗯，他家小学妹近视了，刚戴眼镜的时候委屈巴巴的，叶习就买了个陪人家。”李景说完开始吃肉，腮帮子鼓得说不出话。
陈左点点头，看向叶习，“你家的那位，今年要高考了吧？”
闻言，叶习神色愈发温和，“嗯，快了。”
“她成绩？”
“挺好的，正常发挥的话，上我们学校没问题。”叶习说完想了下，又继续道：“上不了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多去看看她。”
“小学妹听到你这话该不高兴了，你居然不相信她的能力。”李景开玩笑道。
“问题不大，哄就好了。”叶习把烤肉夹扔给李景，“我先订个五一回去的票。”
李景：“帮我一起订了。”
和陈左闲聊了几句小学妹的事情，李景往他碗里夹烤肉的时候，两人对上视线，李景好一会儿都没收回目光。
陈左：“怎么了？”
“刚刚被你那斯文败类一打岔，我都忘记了，我们本来是想问，你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李景说。
虽然比陈左大一届，但一个学院又一个专业，他们交集挺多，也没见着陈左对哪个女生上过心。
“高中就有了。”
“喜欢到现在了？”
“嗯。”
“那怎么不去追啊？”李景打量着他，咂咂嘴，“你多好的条件啊。”
陈左垂眸，笑得无奈，“她有男朋友了。”
李景偏头捂脸，恨自己的多嘴。
叶习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相比陈左，他是很幸运的，喜欢的人也喜欢他。
陈左摆摆手，“没事，我早就接受她有男朋友这件事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罢了。”
“爱情啊。”李景长叹一声，帮他添满了柠檬水，“吃肉吃肉。”
“我有个问题。”
鉴于陈左爱而不得的现状，李景想也不想就点头，“问。”
陈左：“如果你们喜欢一个人，会迫切地想要和她发生关系吗？”
李景：“？？？”
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左，他有点儿难以置信。
“你这是想和我们聊聊你的意……”李景手指在太阳穴附近转了两圈，“什么史吗？”
“不是！”陈左惊觉自己说错话，脑海中浮现耿绵绵的身影，脸色当即有些泛红，好不容易才平复了些，“我就是想听听你们的观点，看看和我的同不同。”
“噢。”李景撑着下巴思忖半晌，“应该会想发生关系吧。”
他没喜欢过人，不是特别了解，便往叶习的方向努了努嘴，“问他，他有经验。”
陈左依言看过去。
叶习：“……”
将手机放到一旁，他回想了下陈左的问题。
“会想，但说不上迫切。”
陈左追问：“那会因为对方不愿意而不开心吗？”
“你是为什么会问这个？”叶习有点儿奇怪，陈左这人向来成熟稳重，不像是会有这种疑问的人。
“我有个高中的朋友，寒假一起吃饭的时候，吐槽他女朋友不愿意做这些事，我说了两句，他说我没喜欢过人，所以不懂。”
夹起一大块肉送进嘴里，陈左垂着眸，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
他哪里是没喜欢过人，只是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罢了。
看他的神情，叶习约莫猜到了，这朋友吐槽的，可能就是陈左喜欢的，他心底不认同那吐槽，却又希望那吐槽是对的，这样一来，他才能告诉自己，心上人没受委屈，自己该早点忘记。
心里把陈左当做好朋友的，虽然不愿意看他难过，但叶习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你的同学，去年也就十九岁，我家小姑娘今年也十九，我虽然情不自禁地想过那些事，但我是不会主动在她现在这个年纪提出那些要求的，就算是以后年纪长了，只要还没结婚，她不愿意都是可以理解的，我绝不会强求着开始这种关系。”
陈左苦笑一声，“那看来我的想法应该没错。”
叶习给他添了一大夹子肉，“嗯，没错的。”
看出陈左的情绪因此低落，但这种事又的确不能劝着他去管，李景只好转移了话题，很快气氛又回到了之间的轻松。
五一假期前，在B市的四个人，约着一起吃饭。
地方靠Q大更近，江墨他们到得早，陈左和张超到时，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
苏白举着手机在耳边，陈左走近时，听见她对电话那头的人说：“绵绵，我是真的在劝你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