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进入洛阳之战后第三年的夏季,秋收还有两个月到来。
彭城。
司马懿正在教导两个小儿司马昭和司马师,他的哥哥司马朗身着便衣,自远方归来,未及回自己的家,便来找弟弟司马懿。
司马懿和司马朗的父亲司马防,除了司马懿、司马朗两个儿子,还有另外六个儿子,与司马懿、司马朗一起号称为司马八达,也就是说八个人全都是人才,只不过司马懿和司马朗最有才能,成就也最高。
除了司马懿和司马朗在彭城之外,其他六人皆在外为官,官职最低者也是一县之长。
历史上,司马氏最终能取代曹魏,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司马氏在司马懿一代开始,子弟在外为官之时,不断拉拢当地门阀士族,隔几年换一个县或换一个郡为官,几十年下来,天下几乎所有的门阀士族都被司马氏拉拢了,曹魏说是被司马氏取代,实际上是天下士族为了司马氏许诺的利益,联合司马氏取代的。
也正因此,门阀士族在司马氏的晋朝时期,发展到了古往今来的巅峰!
见到司马懿,司马朗说道:“弟弟,吾趁休沐一月,悄悄前往关中秦国兜转了一圈,关中秦国境内政治清明,百姓安定,发展迅猛,今预计已有近三百五十万户。”
古来常以平均每户五口计,不得不说,司马朗也确实是一个人才,只短暂兜转了一圈,他就估算得大致相差不不到十分之一的差距。
三年前,刘宇刚取得洛阳之战和青州之战胜利便拥有了超过一千五百万人口,也就是三百万户左右。因为鼓励生育,多生则减税等措施,这三年,刘宇统辖内人口发展迅猛,每年都能增加超过百万人口,三年下来,刘宇已经拥有总人口将近一千九百万了,比司马朗估计的,只多一百三四十万。
司马朗继续道:“更有过百万秦兵,而且张合也投了秦王刘宇。”
司马懿大吃一惊,不是秦国发展迅猛,实力越发强大,其实这几年,他自己也关中秦国的发展,心中早有评估,他吃惊的是张合!
“原来张合未死,今还投了秦王?”突然司马懿又想到了什么,惊道:“张合的家小是否还在彭城?”
说罢,派人前往查看。
要说,张合的家小,在洛阳之战后,曹操迁都彭城,因未得张合死讯,张合的家小也被一道迁去了彭城。
刚开始的时候,有张合这些年的积攒,又有曹操的照顾,张合家小过得还算安稳。但近三年时间都没有张合的消息,曹操也死了,曹丕当张合当年已经战死,对张合的家小也没了以前的看顾,张合家小从大将贵族之家,一下子变成了普通之家,近一年,多遭欺辱打压,过得远不如当年安稳。这也是青衣卫找上门去,告知张合未死,要求他们配合,潜出彭城,张合家小没有丝毫犹豫原因之一。
得知张合的家小早已不知所踪,司马懿沉吟不语。
大约一刻钟后,他才深深一叹,张合投秦王,张合家小想必亦被秘密接去了关中长安,这些都只是小事,真正让司马懿叹息的是关中秦国愈发的强大。
这近三年,关中秦国发展如此迅猛,实力增强如此之快,让他极为忧虑,想起当年拒绝秦王刘宇派满宠对他的拉拢,而投靠曹操,现在看来,当年却是看错了,低估了秦王刘宇的雄才大略,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的才能终是没有到那种能横扫天下的地步。
秦国愈发强大得令人恐惧,可曹魏表面上也比三年前强很多,可实际上司马懿却知道,曹魏的潜力反而下降得厉害,已进入难以扭转的颓势。
当前,曹魏也拥有大约三十二万魏兵,数量是不少了,但却是曹丕完全透支魏国境内生产力和人口增长潜力的代价,这近三年的时候,魏国不仅总人口没有增加,反而比当初少了十万多,仅剩大约三百六十万左右总人口,其中青壮比例远远比当初赤壁之战惨败后的曹操时期还要低。
与曹操生前差不多的人口总数,可生产力却连六成都不到了。
然而,就以这样的生产力,却要供给三十二万魏兵的消耗,可以想象,曹魏境内的百姓被压榨到何种恐怖的地步,以至于常有百姓起义反抗,虽说规模都不值一提,可代表着曹魏境内民生凋零,局势混乱。
这样的情况,司马懿怎么能不忧虑,怎么还能有信心?
司马懿已经明显感觉到,曹魏恐怕不是刘宇秦国的对手,刘宇秦国早有一统天下之势,将来天下应归秦国,他若再不谋划,司马氏的将来定会没落。
次日,司马懿入王宫见曹丕。
司马懿对曹丕说道:“大王,吾观今年秋后,秦王刘宇便会再次用兵,彼时秦兵从青州北二郡、陈留、颍川三路夹攻,恐难以敌对。”
曹丕大惊道:“如此,卿可有良策御敌?”这近三年,曹丕虽然继承了曹操的魏王之位,掌控曹魏徐州,以及青、兖、豫三州大部,但曹丕一直惶恐秦军何时再次攻来,这也是为什么曹丕没有安全感,这近三年不顾民生与生产疯狂扩军的主要原因。
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油盐贵,没当这个魏王之前,曹丕从来不知道要面对多么大的压力,当了这个魏王他才终于体会到他父王曹操当年的呕心沥血。
司马懿道:“臣建议主动出兵,先收复青州济南、安乐国两郡,稳住黄河防线。如此,秦军应只从陈留、颍川两路进攻。颍川一路,有楚王刘备之兵可为援,陈留一路臣可当之,或可最终大败秦军!”
曹丕点头,司马懿此策恰到好处,在秦军出兵之前,主动先出兵收复济南、安乐国两郡太有必要了。曹丕更深知司马懿的才能以及为人,他觉得司马懿既然这样提出来,说明司马懿已经有可行的谋略,成功收复济南、安乐国两郡的可能至少有八成。
曹丕遂拜司马懿为大将军,统帅十六万魏军,以曹仁为副将,夏侯渊、曹真为大将,还有曹爽、夏侯尚等将,猛然杀向青州北的济南郡与安乐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