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和冷小白说了很多事,那些事情里面他没有提到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即便是六君子也要已经成了一个传说,知道的人更是少的可怜。
“阜阳城闻人拓跋到访,奉上香火钱五百两银子。”
来了已经有十几个人,中年道士的声音依旧像一开始的高低未变,能听出来他的中气很足,能坚持这么久而没有一点沙哑的人,若是没有气功伴身,基本是做不到的,尤其是他的声音是要传遍整个清静观都听得见。
在暗室里的老道士二人也是听的清清楚楚,冷小白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仿佛就是为了让他们听见的。
“人来的已经差不多了,咱们也出去吧。”
六君山依旧在哪个位置,那不是供奉的地方,没有香炉之类的东西,更没有一些祭奠,看上去有点像是珍藏品一样。
走出密室,身后的那扇门自己关上,门与周围的墙壁是相同的,在若不是有那把拂尘和提前知道这里,要想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扬州城夏花将军到访,奉上香火钱三百两银子。”
听到那些人奉上的香火钱,老道士忍不住的有些感慨,虽然很不想和那些人有任何来往,为了清静观之后还能继续存在下去,密室中的六君玉山也不会就这么遗失,他也只能是拼上自己的这张老脸不要,也要为剩下的这两个人谋生路。
又走了几步,前院的中年道士再次喊到,这一次他的声音发生了变化,他的声音里有些颤抖,这是从一开始到现在第一次发生的。
“并州六君山老将军到。”
老将军只是他的一个名字,当初的六君子都不喜欢君子这个名字,所以,他们最后选择了死亡,身死之后,江湖上又出现了六个人,每个人都是非常重要的人物。
扬州城清静观的老道士,并州六君山的老将军就是其中的两个,关于其他人则是与他们彻底的阴阳两隔了。
老道士再次出现失控的表情,在他的提点之下,冷小白对周围正在发生的事都在关注,尤其是老道士做的每件事都在他的眼睛里,包括两次都发生变化的表情。
六君子和他之间肯定有着不简单的关系,这是冷小白能得到的唯一的理由。
跟着老道士来到前院,院子两旁的厢房都已经坐满了人,本就不是多大的地方,二十几个人也把这里坐的满满的。
老道士站在院子里,坐在小道士从危亭里拿出来的蒲团,里面的草虫再次出现,那些草虫落在地上没有啃食蒲团,而是向周围慢慢的爬了出去。
“发帖人,你把我们这些人都集中到这里所为何事,不妨直说出来,要是能解决的我们自然不会选择袖手旁观,若是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我们也只能是放手了,这是我们之前约定好的。”
青山居士刘世平说到。
所谓的青山居士只是曾经的事,现在的青山已经不再是青山,能记住这个名字的人也只有在场的这些人,他们对互相都是有着一些了解,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没有大打出手,即便是见到一直都想要动手的人。
“发帖人的一个承诺,当年的江湖里多少人都是卖了你这个面子的,你可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把这些人都集中在这里,这对你可是很不划算的。”
阜阳城的闻人拓跋看着冷小白说到,他知道这么个人,也在某次路过时见过冷小白本人,此时见到他在这里也知道一些老道士把他们叫来的目的。
临终托孤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所有人都知道什么叫人心隔肚皮,不可能把自己想要培养出来的人,放在那些自己不能完全相信的人的手中。
“诸位稍安勿躁,这次我请诸位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某个人的日后,只是请诸位来到这里喝喝茶,顺便说一些老道士的私心。”
老道士的笑容非常平淡,平淡的有些不像是在笑,更显得有些无奈。
“清静观里现在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早晚都是要关上门的,清静观里的清静不是其他地方能比得上的,我想请诸位能伸手帮一把,也算是完了老道士我死前的一个遗愿了。”
老道士说道自己大限将至,院子里的二十几人都是面色一变,老道士在这里住了三十几年,平时鲜有人到这里拜访,更别说是有多近的关系,那都是随便说出来的。
在听到老道士大限将至,则是另一种心境,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认识老道士的,隐约之间也能猜到老道士真实的身份,中年道士是他的儿子,小道士则是他的孙子,若是不想让清静观就这么倾覆也是能理解的。
即便是这些对老道士来说是大事的事情,在他们的心中则是非常一般的小事,只是花费一些银钱就能解决的。
“诸位都是九州大地上的侠义志士,即便是每个人的身后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尽管是秘密,在这里谁有不知道谁的真面目,咱们之间也就没有必要去掩饰那些丑恶。”
老道士率先打破诸人的伪装,坐下走出来的那些草虫死在爬行的路上,老道士的颜容也变得又老了几分。
“我让诸位来只有一个目的,关于现下的事情,有人想要自己有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有人则是想要在那些人出名之前,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名利从来都是身外之物,虽然你们不会赞同我说的话,我也不起很赞同,一个人要是想过得舒服一些,需要的就是这些嘴上看淡的身外之物。”
老道士面对着道观的正门,中年道士已经关上门站在外面,都说清静观里的人都是一些绝情灭性的人,只是没有人看到过他们真正的伤心,而一个人伤心的时候,没有必要在其他人的面前寻求怜悯,那没有任何意义。
躲在门外的中年道士坚强的看着那扇门,认真的听着自己父亲说的每一句话,那个一辈子都没有低头过的父亲,会在这次把自己的头低到最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