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被冰冻的水洼子旁边,两只戈壁盘羊小心的嚼着枯黄的芦草。
百米远处,十几只狼匍匐在石壁之间,眼睛死死的盯着猎物。
头狼缓缓站起身发出鼻息,其余狼仿佛得到什么讯号般瞬间绕过石头,朝着水洼处四散包围。
“咩!咩!”
两只盘羊警惕发现朝着它们奔来狼群,叫了一声就欲逃跑,但是身体却在跳起之时猛地同时摔倒在地上,发出惊恐的咩咩声音。
狼群速度非常快,距离盘羊十米左右时,“砰!”的一声枪响,最前面呲着牙已经做出撕咬动作的狼骤然被子弹击中头部!
枪声就像信号般,“砰砰砰”响个不停,几个呼吸间连同躲在最后面的头狼都被打死在戈壁滩上。
“国专家,一只都没逃走,全死了!”
贺小山猛的从冰冷的沙砾中站起身,抓着枪带把枪往背上一甩,兴奋的朝着前方跑去。
随着他的叫喊声,十几个人影都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一窝蜂似的跑去看被打死的狼尸体。
郭向北放下枪,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沙尘,揉着被冻得有些僵硬的膝盖笑道:“这么冷的天一动不动三个小时啊,狼再不来我都顶不住了。”
姚靓帮他拍着身上的沙土没说话,等沙尘散去才说道:“你没受过这种训练能坚持三个小时已经不错了。不过用羊吊狼这个法子看来是成功的,以后战士们打狼就轻松多了。”
“我这法子也就一试,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算是帮贺小三老排长保持了吧,走,过去看看。”
郭向北弯腰抓起七九式自动步枪,带着姚靓走到近前,找到他打死的那只狼。见子弹从狼耳朵穿过,笑道:“还不错,你打的哪只?”
姚靓指了指头狼,“这么近距离要还是打不准多丢人。别看了,和你一样。”
“郭专家,你这办法太好了,谢谢你帮我们老排长报了仇。就是两只羊吓坏了,站都站不起来。”
贺小山就是那名给郭向北讲老排长故事的驾驶员。
郭向北在来到404厂第三天就和姚靓去了团部,给老排长他们敬了杯酒。经过批准,又请战士们喝了一场酒。
喝得兴起说出可以用羊来围点打狼,因为羊的味道非常特殊,而狼的嗅觉非常灵敏,有风的天气能在十几公里外闻到羊的味道。
他当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但一心想为老排长报仇的战士们却记住了。
原本只是三天的行程,但是由于他提出的重启东风-6项目计划和一张草图,经屠院长上报,立即引起上面极大关注。
所以行程一再延迟,至今天已经二十多天。
没想到昨天汽车连突然找上门,说他们抓住两只戈壁盘羊,准备为老排长报仇,想请他教授如何吊狼。
所以就有了今天的这次打狼行动。
郭向北哈哈笑着看了眼被用长绳子绑住腿的两只羊,“没事,回去好好喂点,缓一缓就好了。”
接任老排长职务的苏秦是鲁省人,一米八二大高个,握住郭向北手感激道:“郭专家,谢谢,谢谢你。”
说着,他朝后面战士大喊:“汽车连二排全体都有!”
战士们立即停下动作,快速列队站齐。
苏排长向后退了两步,大喊:“敬礼!”
战士们“哗”的一下挺胸昂头向着郭向北敬了一个标准军礼。
郭向北和姚靓同时立正,向着战士们回礼。
看着一张张年轻稚嫩却早已经被风沙侵袭干皴的脸庞,尤其是那一双双透露着战士们特有的坚毅目光,郭向北心中感慨万千。
他不由得想起一句话,当兵悔三年,不当兵悔一辈子。
他两辈子都没有当过兵,无法体验这种感受,但心中对于这些战士由衷敬佩。
想了想开口道:
“汽车连二排的兄弟们,很荣幸能和你们这个英雄排一起为老排长报仇。我没有当过兵,但有一颗当兵的心。今天,我郭向北不是郭专家,也是汽车连二排的一名战士!”
说着,他挺胸昂头再次朝苏秦敬了一个礼喊道:“汽车连二排新兵郭向北报到!”
苏秦一愣,旋即眼睛里露出莞尔,表情严肃道:“新兵郭向北,我是二排长苏秦,允许你入列!”
“是!”
郭向北背着枪小跑到队伍末尾,但是他个子太高,一下子把整个队列弄的两头高中间低。引得姚靓差点笑出来。
“现在我命令,把我们的战利品扛下山去。....新兵郭向北,你牵那两只羊。”
“噗!”
姚靓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其他战士队列一散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苏排长原本是好意,牵羊总比抗狼要轻松一些,哪知道那两只羊被吓坏了,不但腿软乱叫,还不听指挥,非要拖着才能走。
还是姚靓帮他牵了一只,这才轻松一些。
一路上和战士们说说笑笑,本就是年纪相当,战士们对他这么年轻就成为专家很好奇。
但毕竟都受过保密教育,知道不能乱问,就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比如有个战士问郭向北他一看书就瞌睡,他听说这会遗传,有没有办法让他将来的儿子不遗传这种病.....
回到厂区招待所,郭向北烧了一壶水,拿着毛巾开始擦身体。
门“吱呀”一声开了,姚靓提个暖水瓶进来,看到穿着一条裤衩不由脸上一红。咬了咬牙,从他手里抢过毛巾帮着擦了起来。
郭向北嘿嘿笑着,任由她忙活。
因为东风-6原因,他被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除了姚靓没有人进来。
就在郭向北准备穿衣服时,姚靓突然拉着说道:“等一下,头脏了,我帮你洗个头。”
“哦,行。”
姚靓换了一盆水,从口袋里掏出洗发膏,给他轻轻揉搓:“出来这么久了,一会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嗯。”
“大胡子很可能是被绑架了。”
“嗯?”
郭向北一愣,抬头抹了把脸上的泡沫问道:“怎么回事?被谁绑架了?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