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丰不敢完全信任乔予安,心底一阵后怕。
缓缓从她身上离开,冷漠的说:“你走吧。”
“远丰……”乔予安从怀里掏出之前让金林去定制的平安扣,递给远丰,“这些天一直在宫里,没能交给你,这是我亲自设计的,愿你和容与平平安安。”
远丰没有接,乔予安只好把两个平安扣放在床上,然后转身离去。
远丰见乔予安离开,泪腺决堤,握住两条平安扣,哭成泪人。
远丰在宫里,女皇派人用最好的伤药养着他额头上的淤青。
只等他伤一好,就送他去寻辰王。
乔予安也没闲着,利用自己在宫中的探子,摸清楚了容与的所在的宫殿,和看押的侍卫换岗时间。
要想从皇宫里带出一个婴儿还是有难度的,但好在女皇给了乔予安禁卫军调兵权,可以冒大不为一试。
几天后,在女皇送远丰出宫时,乔予安就带着乔装过的暗卫,潜入了容与所在的宫殿,避开巡逻的守卫后,几下解决了门卫。
打开门,里面的嬷嬷想要求救,乔予安眼疾手快,冲上去,用带有迷药的帕子把她迷晕了。
怕孩子路上哭,乔予安不得已也给孩子用了少剂量的迷药。
乔予安抱起容与,藏在宽大的披风里,利用摄政王的权利和提前调走出口的禁卫军,一路畅通无阻。
远丰乘着马车,眼看着离皇宫越来越远,乔予安还没来,心里渐渐失望。
以为又是黄粱一梦,手指甲不由扣进了掌心。
马车又行驶一段距离,随着眼角晶莹的泪滴,远丰彻底死心了。
突然马车外一阵骚动,打斗声响起,瞬间乱作一团,远丰没遇到过这种场面,坐在马车里不敢动。
鲜血四溅,连马车车夫都没能逃过,打斗时还有几滴飞溅的血,清晰的映在了车帘子上。
远丰咽了口水,绷直身子贴靠在车壁上。
打斗声停止,马车外安静下来,有个人影靠近,伸手拉帘子的瞬间,远丰拔下簪子朝她刺去。
“远丰,是我!”还好乔予安躲闪的快,不然还真要被刺了。
远丰被吓傻了:“妻……主。”
在错愕中,远丰看清了乔予安怀里还有个孩子,激动道:“你真的把容与救出来了!”
看到孩子一动不动,他担心道:“容与这是怎么了?他……”
乔予安抱住远丰说:“他没事,为了出宫不得已给他用了少量迷药,过会就能醒了。”
远丰推开乔予安,抱紧孩子。
乔予安知他内心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继续开口:“今后,就只剩你们父子相依了,我不在要照顾好自己,母皇的人我已经全部处理了,我的人会平安把你送到辰王身边。”
看他呆滞的模样,乔予安落寞的转身要走,可是远丰却抱住了她,抽噎着说:“自此不复相见,保重。”
感受到腰间的力道减弱,乔予安忍泪下车,不敢多停留,不然真的会哭的一发不可收拾。
那是她的孩子和爱人啊,从此不复相见,犹如万蚁啃食心脏般疼痛难忍。
容与也感受到了离别,提前醒来,哭闹不停。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乔予安擦着泪离开,女皇很快就会知道容与不见,所以乔予安也不想躲躲藏藏,直接进宫请罪。
乔予安回到宫里,刚见到女皇就受了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嘴角溢出了鲜血。
女皇命侍卫把乔予安擒住,压着她跪下。
“逆女,你这个逆女,你可知朕苦心为你谋划十余载,你竟然这么行事!”女皇怒火中烧。
这也是乔予安第一次被女皇打,以前的记忆里也不曾有。
乔予安不想硬刚,眸子软下来说:“母皇,儿臣知道母皇是为了我好,可是予安不忍他们父子分离,他们是儿臣最亲近之人啊,儿臣怎能利用亲近之人,这样得来权势又有什么意思呢。”
女皇继续道:“若是你收复平景残余势力,那就是大功一件,今后朝堂之上谁还敢多说什么!可是谁知你竟这般无知,真是让朕失望透了,自己去领二十丈,朕会派人把远丰追回来。”
听到这乔予安怒了:“母皇,不可,就让他们走吧,别再为难他们了。”
女皇朝侍卫挥手:“拖下去。”
虽然乔予安已经提前告知了派去护送远丰的侍卫,要隐匿好行踪,也研究好了几条可行的路,但是心底还是隐隐担忧。
受了二十丈,乔予安是被抬回府的。
女皇对自己的女儿也下手这么狠,真的是受教了。
少宇在见了乔予安这副模样,花容失色:“妻主,你这……这屁股还能要不?”
“我……”乔予安懒得搭理他。
这担架还没落地,苏白听到风声也赶来了:“殿下,你这……”
乔予安都要尴尬死了,大声吼道:“你们都退下,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要跟来!”
成功喝止住了众人,乔予安才捂着脸被抬到屋子里,慕云礼心疼的不知从何下手。
慕云礼问道:“妻主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乔予安没抬起头,眼泪早就浸湿了衣襟,慕云礼以为她是疼的。
小心翼翼的扶起她的脸:“妻主,别哭,待会上了药就不疼了。”
乔予安不管不顾的,伸开手抱住坐在旁边的慕云礼,大哭道:“云礼,我见不到容与和远丰了。”
慕云礼一惊:“妻主这话什么意思?”
“远丰是平景辰王之子,与我隔着灭国之仇,我们再也没有可能了……呜呜。”乔予安哭的抽噎不止。
慕云礼自然也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堵塞的说不出一句话。
乔予安哭累了就直接趴在慕云礼腿上睡着了,慕云礼才小心翼翼挪开她,给她伤口上药。
睡梦里乔予安也喊着远丰和容与,慕云礼叹息后,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命运弄人,谁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种结果,慕云礼也很怀念容与,喜滋滋迎来的,这突然又不在府上了,心里总觉得空落落。
等乔予安安稳些,慕云礼才整理好出去,独自坐在廊下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