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礼很平静的躺在床上,梦里却是波涛汹涌。
他到了一间婚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伸手触及之间被她甩开了,没有温情,只有咄咄逼问:“你来干嘛?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别在这碍眼,滚!”
慕云礼惊慌失措,想解释,却根本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熟悉的人搂着其他男人共度良宵。
自己与他们忽然渐行渐远,周遭又陷入了死寂,黑暗笼罩过来。
慕云礼的眉头皱紧,“啊”一声醒来。
刺眼的光逼得他立即捂住眼睛,可手一动,关节却疼的发紧。
陌生的房间,到处扔满了药罐子,就连自己身上也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北初端着药进来,就看到慕云礼醒了,喜极而泣扑过来:“侧君!你终于醒了,已经四天了,整整四天,属下都快以为侧君醒不过来了。”
慕云礼毫无波澜的看着北初。
北初只当他是睡久了,有些不舒服,连忙道:“侧君,先喝药吧。”
慕云礼被她扶着慢慢起身,喝了口药锁紧眉头说:“北初,我为什么会在这?我不是在院里睡觉吗?”
北初心头一紧,放下勺子望着慕云礼说:“侧君在说什么?我们现在还在久光呀!”
慕云礼更加疑惑了:“久光?什么久光?你在说什么呀,可不能乱开玩笑呀。”
北初激动的扶住慕云礼,欲哭道:“侧君当真不记得了?”
慕云礼用手撑住脑袋,晃了晃,有些眩晕:“我该记得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北初不可置信的继续问:“那侧君还记得殿下吗?予安殿下!”
慕云礼依旧摇摇头:“什么予安殿下?我们认识吗?”
北初这下确定了,慕云礼这是失忆之症。
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让侧君变成了这个样子,北初握拳,留下慕云礼一个人跑了出去。
抓来女医师问道:“为什么我家公子不记得几天前发生的事了?”
女医师滚动眼珠,思绪一动道:“竟还有这等事,容我去瞧瞧。”
她推开北初慌慌跑向慕云礼房间,刚入门就与慕云礼对视。
女医师尴尬的抬起手向他打招呼:“公子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你是?”慕云礼问道。
“哦,我是这医馆的医师,给你治病的,你当真不记得几天前的事了吗?”
“几天前?”慕云礼感到莫名其妙,“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你们都要我记起来?”
女医师撇撇嘴,立马圆话道:“哦,也没什么,随便问问,公子还是要好好休息,你这身子可弱的很。”
慕云礼乖乖点点头。
半月过去,慕云礼被搀扶着可以下床走动。
这些日子他还是没有记起乔予安,北初一筹莫展,在宫里到底是发生了,她什么也不知道。
“当!当!新皇游街,闲人避开!当!新皇游街,闲人避开!”
慕云礼看向北初,好奇的问:“今日外面这么热闹,这新皇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这久光要换女皇?”
北初对慕云礼谎称他们是来久光游玩,然后遇到劫匪,导致他受伤滞留久光,她怕慕云礼又受刺激,所以不敢跟他说。
现在慕云礼什么也不知道,但北初却不能置之不理,她不相信乔予安会命人伤慕云礼至此,她必须要去问问清楚,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
北初下了决心,忽的对慕云礼说:“侧君,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下。”
说完她就匆匆跑出去。
“诶!”看着她立马不见踪影,慕云礼摇摇头:“还是毛毛躁躁的。”
街道两旁,百姓都齐齐跪下,车架上坐着的人正是乔予安和宋云展。
乔予安身着华丽凤袍,头戴金冠,与宋云展手相持,一副恩爱模样。
站在两旁的士兵们,光亮的铠甲很是威风,这庄重的仪式,无不在显示着皇权的威严。
可北初偏不想让他们如意,纵身一跃,在车架面前站稳。
受了惊的士兵们纷纷拔剑,指向北初。
“什么人!”
“保护陛下!”
场面忽然乱作一团。
乔予安仔细辨别才看清来人,脱口道:“北初?你怎么在这?”
说罢乔予安招招手让士兵们收起剑,士兵们这才退到一边。
北初见乔予安并非一点情谊不念,“吧嗒”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道:“殿下,你明明活着为什么不回来通个信?你就不惦记主君吗?”
乔予安想到慕云礼,冷笑一声道:“惦记?他早早改嫁,何须我惦记?”
北初理直气壮起来,直面乔予安:“殿下是因为主君改嫁,所以才任由下属把他罚的遍体鳞伤的是吗?”
车架前的嬷嬷大喊:“大胆,怎敢如此和女皇陛下说话!”
乔予安皱紧眉头,带着疑问道:“什么任由下属把他发到遍体鳞伤?”
北初冷嘲,继续说道:“主君听到殿下活着的消息,千里迢迢来找殿下,却落得个差点殒命的下场,殿下倒好,新人在怀,过得好生惬意。”
听到这,乔予安急了,站起身说:“什么意思?云礼他来找我?怎么可能?他如今陪在沈季知身边,怎么可能会来找我?就算来了,我也从未见过他,何来让他差点殒命之故?”
“殿下!属下不得不为主君打抱不平,主君为什么改嫁?为的就是护住你的血脉,才迫不得已嫁到沈府为侧君,听到你的死讯,主君他也差点死过一回了,早产,落下了终生不育的毛病,主君郁郁寡欢的时候殿下在哪?主君他很长一段时间吃饭都是逼着自己吃一点续命,那个时候殿下又在哪?”
乔予安只觉得这话振耳发聩,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但又想起自己听到的……抱抱,抱得是谁……
“那孩子可活下来了。”乔予安颤抖着看向北初。
“自然是活下来了,不然主君早就随殿下而去,主君他亲力亲为,衣不解带的照顾孩子,从没有一刻是为自己活的,可是殿下做了什么?半月前,殿下大婚,主君他好好的进你这皇宫,再出来,已经是遍体鳞伤,整整躺了四日才苏醒,过了半月才下床,所以殿下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半点不念旧情,那……可是殿下孩子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