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事实，而且这些是卢建军亲口承认给钟姨的。
鹿哥，您还记得八年、或者九年以前的一个初夏，您自己接诊过的一名三十来岁的女性患者吗？
她当时，进了手术室就再也没有醒着出来……”
邬丹确认，并提醒了鹿凡一句。
鹿凡震惊了，岂止是对那位患者记忆深刻，鹿凡甚至这辈子都不会忘了那天的天气！
因为也恰好就是在那一天，自己的女儿桐桐降临人间的。夏雨骤至，雨打梧桐，由于那位病人的去世心情受到极大影响的鹿凡触景伤怀，女儿的名字鹿雨桐就是因此而取的。
“我记得，那是一位因为高龄产子，调理不善而，而且本身就有高血压家族病史的患者。
送来时就有点耽搁时间太长了，高血压诱发了心脏类疾病，严重昏迷。我们也是尽了力，但最后还是没能把人救过来。
这位病人，是我自己在手术临床中经历的第一个没能抢救回来的病人，所以我印象深刻。
你是说，她就是卢建军的妻子，卢子睿的母亲？！”
鹿凡惊讶的反问。
“两人没有领证，但却的确已经有了婚姻的事实。当时没有领证的唯一原因是卢建军当时还没有和自己的时任妻子结束婚姻关系，但他早已在多个场合表示，这个女人才是自己这一辈子唯一的挚爱。
他认为，就是因为你的不专业和疏忽大意，才导致了自己的爱人最终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
而且他后来又因为孩子母亲的去世，心情一度十分糟糕，曾经有一次酒后驾驶摩托车出了事故，身体受到了创伤，就更加的迁怒于您了……”
“纯粹就是瞎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我们已经几乎使用了所有的抢救手段！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在送人到医院时已经耽搁太久了！”
鹿凡义愤填膺的驳斥，却也突然搞清楚了后来卢建军不能人事的直接原因！
这个无中生有的“梁子”，结下的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就是更加的无法化解了……
“那可能是他在刻意麻痹的推卸自己的责任。
鹿哥您也知道他就是干医药这个行业的，医院里自然是有些关系的，他事后很快打听到您是事实上的主刀，而他当时把人送到医院，托的关系也是希望是你们的科室主任亲自主刀的。
最不巧的的是手术结束后您压根就没有露面，而且他还调查得知那天恰好您爱人在另一个手术室恰好临产。
所以一切都这些巧合，令他更加坚定的认为，就是因为您的疏忽大意才导致了他孩子母亲的离开。
医院对这种事故……，鹿哥，我可能现在还说事故就有点不负责任了，但他当时就是这么坚定认为的。
出了医疗事故，院方肯定会千方百计的隐瞒真相甚至不惜造假保护自己利益的。
他当时人言轻微，也确实拿不出很有事实依据的铁证，但这不影响他把这种念头一直埋在心里。
直到有一天，你们的孩子都相继长大，又凑巧的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
邬丹已经把事情说的相对很清楚了。
鹿凡此刻心中有千万种委屈和愤恨，却无法向邬丹当面来倾说。
在自己行业中，任何一名医生的成长都会经历一段这样的时间。
患者到了医院，慕名的肯定是那些有经验的老医生。但无论是个人精力原因，还是培养后备力量的事实，这些老医生往往都是只挂名为某一个病人的主治医生，实际负责治病救人的往往反而是这个病人的主管医生。
鹿凡，由于个人能力的脱颖而出，的确在手术室内就又已经比别的医生更早、更年轻的直接接触到手术案例了。
当时的科室主任就是老马，对鹿凡一直很器重的，鹿凡职业生涯中有一位很重要的恩师。
当天，那台手术，按照病人的危重情况，的确是应该老马自己主刀的。但老马，当天为了医院里的一个副院长位置的空缺，中午刚刚陪了卫生局的一位领导喝了酒！
人的确在手术室里出现过，但刀却都一时半刻拿不稳！
抢救失败后，老马人才清醒的差不多。他让鹿凡从医生通道离开，赶紧的去看看秦妍怎么样了，自己承接了接下来的一切。
随着自己手术经验的累积增长，鹿凡曾经不知多少次的私下还原过当时的那台手术过程，坚定且自信的认为，自己的诊断及抢救过程绝无过错！
而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下，却不自觉的形成了他和老马相互帮忙，彼此照应的连环局面！
以至于从此之后，自己和老马的私人关系甚至由此更加的亲密和彼此信任了起来……
“你让我现在去回想，那名患者的名字里的确是也有一个“睿”字的。卢子睿，这个名字卢建军给起的也是有一定纪念意义的吧！
我倒是对卢建军当时没有任何印象，只记得事情很快就摆平了，也没有家属过来无理取闹。
那么后来，他生意渐渐做大，钟姗也在秦都慢慢的起来了，想必早已经对我恨之入骨了吧！针对我个人，肯定也是早做过一些背地里的任何手段了吧？
这些你不必隐瞒，说到这儿我也完全能够猜到一些。
虽然他的那种行为，在我看来完全就是病态的扭曲心理！”
鹿凡觉得自己不能继续沉默，于是开口有所响应了。到了最后，却仍然情绪难以抑制的愤怒发泄了一句。
邬丹有些担忧的看了鹿凡一眼。
“鹿哥我不隐瞒您。你的好几次职位和职称晋级机会，都是他在背地里走不同的路子，给您破坏的……”
邬丹没有直接点钟姗的名字，但鹿凡心里很清楚，这种事情又怎么少得了钟大市长在里头的突出贡献呢！
甚至邬丹做为其秘书，在中间都起到过传声筒或者命令直接发布者的光荣使命。
一想到这儿，鹿凡居然坦然的笑了。
“鹿哥，其实咱们现在再回头想想，您自己难道不是从中最因祸得福的一位吗？而他卢建军也最终得到了他应该的报应！
秦州才是您最能施展才华的舞台，光芒也是别人想遮挡都遮挡不住的。”
心智聪慧如邬丹者，怎么可能不会体察到鹿凡此刻心情的变化？赶紧的趁着这个机会把两人从这个话题里拉了出来。
鹿凡也恰好的同样不希望再纠缠下去，调整心情，又问了邬丹又一个问题，而且十分的直白加直接。
“导致卢建军成植物人的那场车祸，你有什么看法？
我听有人分析，你的那位钟姨似乎都逃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