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潇潇，鹅毛大雪从灰暗的天空簌簌飘落。
北唐，瀛洲京都保宁寺33号监牢里，关押着意欲谋权篡位的——泾舞城城主居山圣和凤凰公子。
呼呼的雪花，如一只只精灵贴近监牢，又悠悠然飘进墙顶上方的一个狭小的窗户里。
监牢内，凤凰仰望着那个小小的窗户，他伸出手，几片雪瓣，迅速落在他纤瘦白晳的掌中……瞬间融化不见。
他抖了下脚镣手铐，又捋了捋耷拉在鬓边的零乱发丝。略显苍白的他，一声长叹……“唉，真失败！”。
转身，他掸掉衣襟上的尘土，一脸嫌弃地嚷道：“狱监，给本公子打盆净水来！……快些！”
居山圣阴鸷的双眸紧盯着那个狱监，冷冷道：“给本城主弄些酒菜来！”
“呵呵，他们还当自个是世子王爷呢？”狱监何二撇嘴道。
旁边，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粗犷汉子，斜睨了凤凰一眼，粗声道：“凤公子，听说你父王是陛下的师父，就这关系，陛下，还让你入监，可见你的罪孽不小！”
刀疤脸瞪了何二一眼：“还不弄水去！凤凰公子可是贵人世子……”
“是啊，你爹要是肯去求求陛下，说不定……”那个瘦脸、矮小个子的狱监何二，一脸扇风点火地道。
“呵呵，打水来！一会，有贵人来访本公子！”凤凰再次催促。
“嗒嗒……嗒嗒”，一阵脚步声传来，凤凰抬头看去。只见昏暗的监狱长廊拐角处，一条颀长的人影斜斜地插入进来。
“皇……”来人一挥手，那个狱监吓得一哆嗦，立刻闭上了嘴。
颀长的身影缓缓来到333号监牢前：“凤凰，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愿珍惜？”
监房内，凤凰昂着头，仰望着那个小窗户。
“什么条件？……”凤凰冷冷地道。
“这么说，你是愿意配合了！”皇帝的语气冷冷淡淡的。
“既是如此，朕会让人来！”飞云霄说完，闪身出了保宁寺。
行至门口，他又回首，眸色森寒地吩咐狱监何二：“将凤凰世子护送到相臣街宁德府，好生让人伺候着。……另外，228号的犯人送往京兆府，严加彻查！”
正在这时，他的两个徒儿李扬和红一云来了。
“师父……”红一云兴奋地唤道。
“嗯嗯，你们来了，正好，将居山圣解押京兆府去，严审！”飞云霄给两徒儿安排完，欲走。
李扬道：“师父，皇后娘娘，她好么？”
“是呀，什么时候，我们能见见她？怪思念她的！”红一云热切地道。
“等这个案子攻克，朕邀请你们入宫欢聚！”飞云霄的脸终于露出温暖之色。
……
师徒三人分手后，李扬押解居山圣回到京兆府。
“居神医，你这天下大名，怎么能自毁前程呢？”李扬给他斟了杯热茶，开解的话也送上。
“李大人，本城主一生救治过无数的人，包括陛下。算起来，咱还救过他呢，可是有什么用？”居山圣闷声地道。
“我们知道啊，皇上他也是念旧之人。你们是谋反之罪，试问，哪个皇帝能容忍？”李扬怒斥道。
“冤枉呀！李大人，我居山圣有何动机？好好的生活，我干嘛要自寻死路？”居山圣气愤地道。
“那囤兵一事，南境王举兵的事，怎么解释？”李扬道。
“真是冤枉死了……呜呜”居山圣掩面而泣。
“我们泾舞城从没有谋反之心呐，当初囤兵一事，都是老夫识人不清，被野心之人利用了。不过，那废帝终也没成功，还搭上了自己的一双手臂。成了真正的废人，不是么？”居山圣辩解道。
“那，你们调遣入京的兵马从何而来？刚好南境王又叛乱？绝不会是巧合吧？陛下，他多么明智的一人，你说冤枉，他会信吗？”李扬再次怒斥道。
“我敬重你的医术，奉劝神医从实交待，否则，谁也保护不了你！”
居山圣低垂下头，两只手不停地搓着。
良久，他哑声道：“南境王的王妃诗韵是大梁国公主，她的儿子莫涵之，从小随着母亲在大梁国长大。
“这次，是大梁国要挟南境，质押了世子。南境王没办法，被迫同意与大梁国结盟。共同侵袭北唐，以图一统。”居山圣缓缓地道。
“那目前，大梁的兵马藏于何处？”红一云急切问道。
“大梁发动的兵马是多少，隐藏情况，卑职真不知道。”居山圣佯装惶恐地道。
“对了，凤凰在其中，是个什么角色？”李扬又问。
“唉，这个，说来就有些长了……大梁国皇上楚桓，我也不知，他是如何得知凤凰的身世。这楚桓帝承诺他，一旦攻下京都，便扶持他登上帝位。”居山圣幽幽道。
“好吧，今天就先说到这里……你好好想想，明日我们会继续聊这个话题！”李扬吩咐道。
李扬和师妹红一云结束了对居山圣的第一轮审讯，收拾好所有口供笔录，押着居山圣回到京兆府。
京都相臣街宁德府，是飞云霄给师父圣主幻空的府邸。
皇帝的口谕，保宁寺的狱监何二和刀疤脸吴金龙立马执行。这二人立即换了付嘴脸：“世子爷，皇上有令，卑职等立即护送您回宁德府去！”
凤凰斜睨了他二人眼，如寒芒般的眸光扫过，吓得何二腿脚发软，扑通一声，他俩跪在了凤凰跟前：“世子爷，小人该死，小人狗眼无珠……咳咳，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小人吧！”
“是吗，你们这些狗奴才，小心地等着，本公子有朝一日，再与你们来清算！”凤凰冷冷说完，长袖一拂，起身向外走了出去。
一路上，凤凰默默地坐在马车里。他闭上眼，眼前浮现出一幕幕，令他终生难忘的人和事……
“啪”，一记狠辣的巴掌甩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凤凰的眼泪瞬间涌出。
“哭，你凭什么哭，笨蛋！都不知道你这脑瓜里装的是屎，还是泥？”居山圣满面怒容地斥责着。
“义父，凤凰错了，日后一定好好练习，勤练、苦练，不让义父失望。”
“嗯，记住，这一招青云直上，先右脚踮步，后错步，再左踮……脚手交差，身子前倾，囤气丹田，后劲发力，提步向上跃”。居山圣的眉头紧皱，表情严厉冷凛。
泾舞城的明镜府，千秋苑里一个五六岁的男孩，他站在一条木桩上，那木桩的宽度如成年人的巴掌大小。
虽然是个小人儿，但他眉目之间充满着坚毅。一、二、三，凤凰抬起一只小脚丫，缓缓向上。
单腿独立，双手平衡伸出，呼气吸气，目视前方的他，保持成一只锦鸡独立的样子。
“好！就这样，连续练上三月。”看到小凤凰那么认真地练功，居山圣的眸色终于变得稍微温和许多。
“义父，这个功桩我早会了！”居山圣的另一个义子凤舞，他看见师弟被罚，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居山圣看了看身边两个小孩，看向凤凰时，眼底多了一丝赞许。
光阴似箭，小凤凰一天天长大，居山圣教了他许多的技艺……
……
“跶，跶……”马车一路急驰，很快来到城中心的宁德府。
府门口，一身红袍的圣主幻空正翘首以待。
凤凰下了车，缓缓走了过去。
“九王爷，凤凰打扰了！”
“凤儿”……圣主幻空伸出双手扶在凤凰的肩上。凤凰看了看他，冷冷地扒开了他的双手，迈步走进宁德府门。
“九王爷，皇上是让您来审问我吗？”凤凰语气十分冰冷地道。
圣主幻空眼见儿子如此冷淡，心中好一阵落寞。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严肃地道：“你犯的是死罪，皇上自会安排人来审查，本尊不会参与！这两天你好好反省，交待清楚！……希望，霄儿他能从轻处罚！”圣主幻空的话刚落，凤凰就发出一阵凄凉的笑声。
“多亲切呀！你和他，才是父子！凤凰，只是一个罪人……对吗？”
圣主幻空听了他的话后，内心又纠结成了无数麻线……
（未完待续）余热焰原创
2021.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