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儿,这法子是不是着实冒险了些?”
想到这中间若出了半点岔子,赵楷就忧心忡忡,而且这只是刚刚开始。
“那你后面可有什么好法子?”
赵福金百无聊赖的数着面前的金瓜子,一颗、两颗......嗯,这么麻烦,所幸分成堆,一百、两百、三百......
最后,心内忍不住仍旧长叹:这么少啊!
而赵楷心思显然尽且被愁绪填满,对赵福金的神态浑然不觉,只一味问道:“难道金儿你后续没有任何计算?”
这可是在官家身边伺候了多年的杨戬,说没就没了,若是官家问起,这漏洞百出的计划,铁定露馅儿。
赵楷不免焦急起来,又暗自悔恨:自己当初怎么就一股脑答应了呢?真应该再劝劝金儿的。
“那你再去将杨戬复活不就好了?”
赵福金貌似仍被桌上的金瓜子所吸引,随意的搭着腔。
“嘿嘿,金儿你,”
“复活?杨戬吗?那估计是不行了,死的不能再透了。”
赵楷正要说话,被结伴而来的秦毅和钱台多打断,看到桌上的金瓜子,钱台多双眼顿时来了光彩。
“嘿嘿,不愧是内侍省都都知,随意一搜,都是这些金贵物儿。”
“呵,不过是打点人的小玩意儿,也值当你钱大院使如此兴趣盎然,怎么,要不来一把玩玩?”
赵福金随即抓起一把,递给钱台多。
“啊?这,这恐有不妥吧?”
钱台多显然没料到惊喜来的如此突然,讷讷的不敢伸手,目光却始终未离开分毫。
“咳咳,”赵楷真想一掌拍死这见才眼开的家伙,竟给他郓王府丢人。
看人家秦毅,就怎么不为所动呢。
“既然是小郎君赏的,还不快快接了才是。”不为所动的秦毅在旁催促。
“哈哈,秦兄说的是,是卑职失礼了,卑职谢小郎君赏赐。”闻言,钱台多忙喜不自胜的接了。
用汗巾包好,小心的揣在怀里。
“这就对了,”赵福金笑,话音一转,“既然赏赐接了,那事儿还得接着办。”
“啊,啥事?”钱台多愣住,疑惑的看向自家郓王。
而赵楷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财迷心窍的蠢货,该!帝姬的赏赐是那么好拿的?
同时,赵楷也奇怪赵福金到底有何事让钱台多去办。
“秦毅,将杨戬的认罪书给他。”赵福金笑的柔和,接着说道:“这杨戬到底是内侍省都都知,畏罪自杀也算大事,这回京回禀官家之事自是耽误不得。”
“这件要事就交给钱大院使了,见了官家,可得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
啊?
这下,不单钱台多,就连赵楷也是浑身一震。
“金儿,这要不要等咱们回京,我亲自向官家回禀?”
赵楷实在担心钱台多嘴笨,一不注意,恐生灾祸。
钱台多忙不迭的点头,他现在觉得这金瓜子是越来越烫了,有股想还回去的冲动。
可他不敢,哪有想拿就拿、想还就还的便宜事。
“怎么?三哥是觉得钱院使不能担此重任?还是说一朝宠臣身死,官家会在朝中等咱们慢悠悠的回去解释?”
赵福金冷冷的眸子让赵楷不敢直视,钱台多更是怕的跪在地上,“卑职愿听从小郎君令,即刻回京复禀。只是,请小郎君教卑职,当如何诉说。”
“嗯,还算有点胆识,”赵福金赞赏的点头,“不让你郓王府为难。”
说着袖中掏出一封书信,“务必将此信亲手交给官家,若官家问起杨戬之事,一五一十的说就是,当然,着重说说杨戬任由郓王我等身陷险境,以及命人私自截留本天师札子之事也无不可。”
赵福金说的详细,钱台多止不住的点头,“是,卑职懂了,卑职这就快马加鞭回京。”
接过信封,钱台多扭头就走。
“还有,”赵福金却在此时叫住他,下面的话令在场之人无不欣喜若狂,“杨戬的家产可得给我盯好,不能让他人动了分毫,一切等我和三哥回去再说。”
“喏!”
......
赵福金将手中账目大致看了一眼,随手丢给赵楷,“三哥,这是已整理好的官府田地租种目录,你看看。”
“嗯,这么快?才半天功夫呢。”
赵楷感慨,随后仔细的翻阅起来。
“这次因为你来,空出来多少位置,剩下这些人可不得好好表现一番。”赵福金讥笑,“况,本就是登记一下就完成的事,有些人却总要拖他个十日八日的,日后这种事,总要限定个时日来。”
“嗯嗯,金儿说的对,就按你说的办。”
赵楷连连点头,合上账本,“只是,我还是担心,若咱们一走,有些人又作威作福起来。再者,还有灾民,住处也没有完全建好。”
这些都不是短时间内完成之事,遂赵楷有些担忧,毕竟这是他首次真心实意的为百姓做事,自要圆满收尾。
“三哥,咱们不能事无巨细的盯着他们,这些自有朱方泰他们去操心,还有,不还有那位戴将军呢么。”
“嗯?戴将军?那位押解叛军进京的将军?”赵楷总算反应过来。
“不是他,还能有谁?听说还和某人熟稔的紧,在战场上就称兄道弟的,是不是,秦毅?”
赵福金忽然调转方向,让秦毅猛地一滞,不知赵福金为何会知晓这些,且说这番话的语气,让他猜不出何意。
“是戴将军客套,抬举卑职,这才以兄弟相称,若小郎君不喜,卑职再不会了。”
“你瞧你,我也就是随意说说,怎么就还认真了呢?你和戴将军交好,我自知原因为何,这以后的事,还得劳烦你和他说呢。”
“还有,我记得今儿早上府衙门口有一书生,说不定也能利用一二,毕竟什么事都不能只靠官府,也需要来自民间的监督啊。”
没想到秦毅误会自己,赵福金连忙解释,一一交代。
“此乃卑职之责,卑职知道该怎么做。”秦毅心内一松。
只是,赵楷将二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不免又有些吃味:金儿对自己何时这样耐心解释过,唉!我可是嫡亲的兄长啊!
正心情低落时,赵福金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三哥,咱们是不是该收拾收拾,择日启程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