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啊!唉,你可不知,已经劝了半宿了,这还是好的呢,累死我了!”赵福金一句三叹,不用回头,就知道菠萝是何模样,最后终究不忍,安慰的抱了抱还在幽怨的菠萝。
“要是游山玩水,即使你不答应,我强拖着也会带你。这次是去赈灾,灾难险阻犹未可知,你若伤了,可如何是好?”
听了此话,秦毅总觉得说不出的怪异,这怎么感觉是,是……
秦毅不敢再往下想,呸,是自己想的多了,怎么可能呢?秦毅使劲眨眼,想要清醒一些。
“若有艰难险阻,帝姬您更应该带着奴婢了,奴婢一人在殿里,又怎么吃得下,睡得着?别说胖了,能维持原样就不错了。”菠萝撒娇的声音接着响起。
“不许,你必须长高长胖,本帝姬回来,可是要检查 的,若是瘦了,看我回来怎么罚你。而且,此行,郓王会照顾好我的,你无须担心。乖,笑一个。”
赵福金捏捏菠萝的脸蛋,竟觉得就这么一晚,自己的小侍女貌似瘦了一点,登时不满,忽然看向一旁的王禹。
“王禹,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不在期间,菠萝若是瘦了伤了,我回来拿你是问。”赵福金严肃的语气丝毫不似作假。
“啊?这,我,卑职遵命,定当照顾好菠萝。”错愕过后,王禹连忙保证。
现在也没空计较秦毅能随赵福金出行了,瞬间牟足劲照顾好菠萝。
只因王禹深知,完成任务,有没有赏赐,他不知道;但若照顾不好,一顿处罚定是少不了的。
“帝姬,奴婢,”菠萝还待再说,却被赵福金打断。
“好了,此事无需再谈,秦毅,出发吧,让我们给郓王一个惊喜。”说着,赵福金从菠萝手中抢过昨晚自己收拾的小包袱,直接丢给秦毅,大踏步离去。
顷刻,又有疑惑的声音传来,“唉!我这样打扮,会不会太招小娘子喜欢了?太多的话,也不好应付啊!”
秦毅、王禹、菠萝互相看彼此一眼,具看出对方眼中的难以置信:谁能给我个解释?
……
郓王赵楷自回府之后,就和一众幕僚窝在书房中,期间收到蔡府的消息,也仅是微微一笑。
“王爷,可是有好事发生?”休息空隙,有幕僚注意到郓王的神情,有些好奇。
“呵呵,好事倒谈不上,不过,却也是一乐子,告诉你们也无妨。”当下,赵楷就将蔡府发生的事情告知众人。
“哈哈,世人谁能想到,堂堂太宰竟有位如此彪悍的娘子?这王氏据说也是出身世家,又是被官家封为国夫人的,怎的如此行事?”显然有人很是看不上王氏的做派,脸上鄙视之意尽显。
“韩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王,大娘子出身世家不假,但从小就是个跋扈的,太宰又痴长她二十余岁,无事时尚可,有事发生,可不就暴露了本性。”说话之人年岁稍长,留着一撇山羊胡,此时正摇头晃脑的说着。
“丈人(士大夫之间的称呼)如何得知?”
“嘿嘿,老夫乃舒州(今安徽潜山县)人士,,与那王氏母家同乡,也算知其根底,且这王氏有一表妹,说起来你们定也听说过,”说到这,山羊胡幕僚停下来,观察众人反应,见他们均一副求知模样,才又满意的说道:“在词之一项颇有名气的易安居士。”
“啊?可是京东路提刑李格非文叔之女,建康守官赵明诚德甫之妻李氏易安。只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韩姓幕僚说完垂头思索一会儿,再抬起头时,却是看向郓王赵楷,“听王爷说起今日之事,下官倒是觉得那吏部尚书卢立之是个干做事之人,或可争取一二。”
“嗯?”郓王还沉浸在蔡京府上的趣事里,对于韩姓幕僚的话,显然没听进去多少,
“郓王?”有人提醒。
“啊,对,卢尚书啊,”赵楷反应过来,频频点头,“是挺不错,不过据我观之,此人说话直来直去,单刀直入,只是少了些趣味,那位户部侍郎唐恪倒算机灵,说话做事,让人有亲近之意。”
闻琴弦而知雅意,众人皆觉察到,郓王赵楷八成看不上直筒子的卢尚书,不过想想也能理解,郓王脾性最肖徽宗,惯会附庸风雅,对于卢尚书那样一点就着的炮仗,怎能容忍?
不过,郓王现下最要紧的不应是尽多的拉拢朝廷官员吗?只要能帮自己做事就好,怎么还如此挑三拣四?
韩姓幕僚自然想到了这点,还要起身再劝,却被身旁的幕僚一把扯住,见他隐晦的朝自己直摇头,这才作罢。
……
赵楷虽然一夜未睡,但出发时,精神确实异常抖擞。
坐在马上的他,一身将军常服装扮,又长相俊朗,英姿飒爽的端坐在马背上,伸长脖子做仰望状,貌似在等待心爱之人,很是能吸引在西华门外南来北往的娘子婆子们。
都纷纷驻足观望,这是谁家的好儿郎?好一副气派、风流模样。
是否有婚约在身?自己能否嫁与他?能否成自家贤婿?……
在如此多的小娘子注视之下,此时的赵楷也颇为配合,竟隐隐有卖弄之意,毕竟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虽已成婚多日,但也架不住被人如此围观,他的面上不时浮现焦急之色,惹得一众娘子或赞叹,或神伤。
时间又过去良久,久到郓王赵楷再也保持不住挺拔的身姿,脸上肌肉忍不住抽搐,周围的娘子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就在赵楷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通道的尽头终于出现一群人影。
没错,是一群。
赵福金也很无奈,本就是为了方便行事,才只带了秦毅出门,没想到,刚走出凝和殿不久,就迎头碰上几个侍卫亲军打扮的人。
来人走到赵福金面前,直接跪下,惊得赵福金一愣,待注意到秦毅若有所思的神情,赵福金也强自稳下心神,微笑看向来人。
几番问话下来,赵福金已基本确定这些人应该是宋徽宗平日安排在自己身边的那帮人,咳咳,实是这几人中有一魁梧的胖子,名曰袁留长的,长的颇为憨厚,嘴又快,三言两语就让赵福金得到了关键信息,领头人想阻止早已来不及,只想尴尬的钻进地底去。
只是这次不知是何缘由,徽宗竟将这些人直接转为明处。 这是赵福金唯一的不解之处。
是以,当赵福金出现在赵楷面前时,已变成浩浩荡荡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