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王,卑职,卑职是不是惹着小郎君了?那以后,以后?”
钱台多壮着胆子,吞吞吐吐的询问同样面色不善的赵楷。
踏马这么明显,还问?
竟然还想着以后?你他娘的还有以后吗?
本大王都被你这蠢货连累了,知道吗?
......
赵楷脑中无数骂人的话不停闪烁,可看到钱台多如丧考妣的脸,即使恨得牙滋滋作响,这些话却怎么也骂不出来。
最终还只能宽慰道:“没事,过两天就没事了。”
想想犹不放心,“这几日,你先躲着点,别让金儿看到你再生气。”
再惹了她,本大王也护不住你了。
最后一句,赵楷心里说道。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而赵福金自白天训斥过钱台多之后,再没有露面。
赵楷面对着一桌子的佳肴,味同嚼蜡。
潦草的吃了几口,再没了心思。
正思虑着要不要找秦毅过来想想办法,这人对福金最是了解,又善会讨金儿的欢心,有什么良方也说不定。
只是,让自己直接开口,赵楷又颇感为难。
这是不是显得自己正在向这厮求救呢?
赵楷正纠结之时,罪魁祸首钱台多却在门口探头探脑。
一看他如此,赵楷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是因为这个夯货,自己才这样作难。
现在都这时了,还贼眉鼠眼的惹人生厌,真后悔白天时没有狠狠踢这家伙几脚。
是以赵楷没好气道:“还不快滚进来!贼头贼脑的成何体统,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嘿嘿,卑职是看小郎君在不在,不是怕她见了卑职生气嘛。”
见屋内只有自家郓王一人,钱台多顿时放心不少,咧着嘴,嘿嘿直乐。
这神情看在赵楷眼中更是碍眼,恨恨道:“胆小如鼷的东西,若金儿果真在这里,还能吃了你不成,难道你还不进来了?”
哪曾想闻得此言,才刚松弛下来的钱台多立时噤若寒蝉,接着眼珠提溜乱转,嘴里还不忘说着讨饶的话。
“我的郓王啊,您可别吓卑职,卑职有几个胆子敢再招惹小郎君啊!”
话音一转,竟又开始作揖起来。
“小郎君,卑职不是故意来此惹您生气的,卑职是有事前来向二位郎君禀告的。等说完了事,卑职立即滚出去。”
赵楷被眼前这一幕整的一愣一愣的,这厮是在演戏给我看,还踏马是独角戏?
再细细端详钱台多脸上的神情,却又毫不作伪,当真是以为金儿在此一般。
清醒过来的赵楷,登时七窍生烟:堂堂郓王府长史,竟是这般畏畏缩缩的德性,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在搜索赵福金踪迹的钱台多,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家郓王正咬牙切齿的盯着自己,还在一味的求饶。
“小郎君啊,卑职白天绝非故意,卑职是心疼二位郎君啊,替百姓们殚精竭虑的,到头来还讨不到好,卑职是替您二位打抱不平啊!”
“卑职对小郎君的心呐,如天上明月,啊......”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惊跑了院中树梢上的乌鸦,“嘎嘎”的飞远了。
院中的守卫们更是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接着脖子一缩,全当什么也没听见。
“郓王?”
一声郓王,夹杂着不解、委屈、凄苦等诸多情愫,听得赵楷身子直抖。
刚要再训,可抬眼就看到钱台多那水汪汪的眸子,犹如自己是那十恶不赦的负心汉一般。
赵楷忍着恶心,强逼着自己转头,“快说,何事?”
“呜呜,”
“闭嘴!一会儿金儿就来。”
“啊,郓王,是这样,”一听赵福金快来,钱台多立马竹筒倒豆子,将收到的消息倒了个干净。
出门时还不忘怯怯的叮嘱赵楷,“那个郓王,若是小郎君问起俺,就说俺再没来过。”
“滚蛋!就你,也配金儿问起!”
赵楷直接一方砚台丢出去,只想砸死这丢人现眼的东西。
而后,赵楷也立即起身,哈哈,不用秦毅那厮,终于有直接见金儿的理由了。
......
令赵楷没想到的是,几乎是同时,赵福金也收到了与他同样的消息。
付通判、付德宅院前,客人络绎不绝,但毫无意外的是,这些人皆被付通判拒之门外。
即便如此,他们仍坚守在门外,直言一直等到付通判见他们才罢休。
听说现在,这些人将付通判家门前围的水泄不通,过路的百姓都不得不绕道走。
传达这些消息给赵福金的,自然是秦毅。
本就心情不佳的赵福金听完这些,只简单的说句“知道了”就此打发了他。
赵楷来时,恰好碰到秦毅从赵福金房间出来,心中顿时一酸:金儿对这厮到底是不一样。
“卑职见过郓王!”
秦毅恭敬开口,当然在赵楷看来,这人眼中只要他的茂德帝姬,从没将任何人看在眼里,对自己也仅仅是走个过场罢了。
但自己既为大王,自然是不能和他一般见识。
是以,赵楷带着自认最为大度的笑容问道:“秦副都知,可是有事见金儿?”
“是。”
说完就又沉默下来。
而赵楷本以为秦毅至少应该和自己解释下他见赵福金的原因,没想到等了半晌,后面再无半个字,登时又羞又怒。
正待发作,秦毅再次开口,“小郎君的心情貌似不好,郓王进去时还望小心一些。”
嗯?
金儿心情还没恢复?
看来秦毅在金儿心里也就如此嘛。
想到此,赵楷心中顿时妥帖,不再计较秦毅方才的无礼,“哈哈,本大王还以为秦副都知会让金儿转忧为喜,看来是本大王太想当然了。”
赵楷笑的怡然自得,他甚至走到秦毅身前,鼓励的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吧,等我将钱台多传来的消息告诉金儿,她定会有精神的。”
秦毅盯着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有些出神:郓王今日是不是在哪里受挫了?
听他刚才提到了钱台多,秦毅心思一动,又想到什么:“钱长史所说可是付通判的事?”
“啊!对,却是,等一下,你怎么知道和付通判有关?”
赵楷突然醒悟,狐疑的看着秦毅。
“因为这本就是卑职告知钱长史的!”
秦毅平静的说完,仿佛没有看到赵楷的震惊与狼狈,继续说道:“小郎君也知道这些消息但是心情嘛,依旧没有好转。”